来,林永哲心下有些好笑,想起她早上说的那些话,又不由心中一动:“亦玮既然觉得自己做得对,为什么要提前给爸爸透个口风呢?”
林亦玮讶异地抬起头来,似乎没想到林永哲竟然会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爸爸和妈妈那么疼爱萱儿,如果不先提一下的话,怕爸爸信了萱儿的话对我有所误会。”
这话虽然说得十分委婉,可要表达的意思已是清清楚楚。纵然她没有做错,可林永哲难保不会因为对小女儿的偏疼而去指责她。
看破了这层,林永哲的神情就似笑非笑起来,他想了想,看着林亦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会在听完萱儿的话后,不做任何决定,等你的解释。你若做对,自然该表扬,可是你要错了……”
林亦玮松了一口气,仿佛心下大石落定一般,眼里的自信熠熠发亮,“甘愿受罚。”
父女正对视间,就听见二楼楼梯口传来苏琴的声音:“永哲,你回来了?李婶说亦玮和萱儿都没用过午饭,现在准备呢,你要不要跟着孩子再吃一点?”
林永哲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早上的怒气还没消,“不了,我吃过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二楼传来了林亦萱疯了一样的尖叫声:“啊啊啊!!林亦玮!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林永哲心下大惊,不由自主就望向了站在身边的大女儿,只见她满眼的悲伤和失望,肩膀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他顾不上多想,立刻抬腿朝着二楼跑去,毕竟林亦萱是林家唯一骨血,纵然再多不满,也比不过自然而生的担心。
苏琴先他一步上楼,一边喊着萱儿,一边飞快地去拿刚刚才放回原地的钥匙,哆嗦着手却半天插不进锁孔里头去。
林永哲见状,一把将钥匙夺了过来,等打开门的时候,他被眼前的场景惊地退了一步,倒在地上的落地钟因为钟摆不能再摆动,发着刺耳的嘎吱声,台灯上的玻璃罩子碎成了好几块,流苏上的珠子也滚得到处都是,被子床单枕头散落一地,甚至挂在天花板上的粉色帷幔都被揪了下来,胡乱团成了一团。
整个房间里林亦萱能搬动的东西都被她扔到了地上,此刻的她正高高举着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梳妆台上的镜子,哗啦一声玻璃成了碎片落了下来,又在地上溅了开来。
“啊~~”苏琴忍不住叫了出来,颤抖的尾音拉得很长。意识到身后有人,林亦萱才放下椅子,慢慢转过身来,停止了嘴里脏话连连的谩骂。
苏琴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将林亦萱拉得离那些玻璃渣子远了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林永哲心里也很不好受,早上一时生气将林亦萱关了起来,出门后就有些后悔,一结束就匆匆赶了回来,可没料到会看到现在这副景象。
林亦萱被苏琴搂在怀中,一张脸却是狰狞地厉害,她凄厉的大喊大叫着:“爸爸,爸爸,帮我杀了林亦玮吧,不然,把她赶出林家吧,我不要这个姐姐,不要!”
苏琴此时已经大怒,恨恨地骂道:“那个祸害,当初就不该……”
“闭嘴!”林永哲一声暴喝打断了她的话。此时他心里五味杂陈,既痛心林亦萱的疯癫样子,又怕她这样子被外人知晓,更怕方家会取消婚约。如果真有万一,林亦玮这个女儿更是不能轻易放弃,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呵斥了苏琴。
“萱儿?你还好吧?”林亦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边,见没人注意到她,便装作万分担忧地开口关怀。
果然,林亦萱一见她,就立刻更加激动,使劲从苏琴怀里挣开,拿起地上的半片台灯罩子就扔了过来。
林亦玮吓得跳开,正好藏在了林永哲的背后,林亦萱见她竟然躲了过去,立时又拿起脚边的半盆绿植扔了过来。
林亦玮吓得一张脸失了血色,抱着林永哲的胳膊瑟瑟发抖,她抱得太紧以至于让林永哲躲避的动作都只做了一半,正好被那块碎塑料花盆砸在了胸口,里头黑色的花泥也从白衬衫上倾洒下来,扑了他一身的土。
苏琴吓了一大跳,刚想走过去看看林永哲是否有被伤到,可又见到林亦萱竟然想去拿那把椅子,急忙将她拽进怀里。
林永哲只觉得怒气上涌,胸口那隐隐的痛让他彻底没了对林亦萱的怜悯之心,他快快几步走出门外,朝着楼下大喊:“快,叫赵医生来!”
这几年,那位精神科医生赵天一直有定期给林亦萱检查,在他看来,那些跋扈任性的表现多半与溺爱有关,便没将她偶尔一两次的过度反常行为放在心上。
等赵天急匆匆地赶到时,林亦萱已经被床单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苏琴在一旁抽泣着,林亦萱嘴里依然是骂骂咧咧脏字不断,这次不仅是林亦玮,连林永哲和苏琴都未能幸免。
“你们算什么爸爸妈妈,林亦玮是你们的女儿,我林亦萱就不是吗?你们眼睛瞎了才会都相信她,她是贱人,贱人,你们这对蠢货!!”
途中,林永哲有几次想拿毛巾堵住她的嘴,都被苏琴哭着恳求拦下了。好在这么多年的结交下来,赵天对于林家也不算外人,林永哲也只好暂时作罢。
很快,赵天为林亦萱注射了早已准备好的镇静剂,她也慢慢沉睡过去。因为还要留意醒来后的状况,林永哲客气地请赵天先去客房休息等待。
苏琴唤来李婶照顾睡着后被放在床上的林亦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