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着渐渐远去的钟坤。
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他才屁颠屁颠地走了。
到了小翠家的地头,只见坑边堆满了松软的泥土,仔细去看还能看到掺杂着蠕动的蚯蚓。蹲在坑边,瞅着坑里的老头,问道:“二大爷,挖到金疙瘩还是银疙瘩了?”
老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招手向他,低声说着:“挖到龙了!”
龙?
皱了皱眉头,一下跳进坑里,蹲下来用指尖细细扒拉了下疏松的泥土,露出了一截白色的类似骨头的东西。
仿佛过电一般,钟坤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辨认清楚后,随即打下了主意。虚张声势地说:“要出事呀二大爷,这可是大不敬啊,太岁头上动土,那可是要倒大霉的咯~”
反正也不是他倒霉,所以大摇大摆地起身,撑着手就要出坑。
老头哪里舍得让他走,谁不知道八安县数狗子见识多,自小就走街串巷,就爱在老人跟前蹲着听故事。见他说得这么真切,一时也急了,说起话来都磕磕绊绊的。
“怎、怎么办……”
钟坤抬头看了眼日头,日头高悬,有西下的趋势,于是拍了拍手上的泥,说道:“太阳下山前赶紧埋了,就当啥也没见,否则,就不好说喽……”
一个起跳,跳出了坑,大摇大摆地走了。
·
月黑风高之夜,夜风抚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声音。与田里的□□声混合在一起,成了一曲惊心动魄的诡异曲。
捂着胸口,易倩小声地说:“大晚上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嘘,别声张。”钟坤低声说着,带她往前走。
走到了一处小土堆,才说:“爷爷的坟就在里头,赶紧挖。”
“挖什么挖,为什么要挖人家的祖坟!”易倩直接掐在他腰。
痛得他龇牙咧嘴,只想抽她,却还是忍了,低头像模像样地说:“今天发现了一处风水宝地,把祖坟迁过去,有利于旺财。”
见她还站着不动,那手上的小铁铲柄轻轻捅她一下,然后低头忙活去了。
·
次日,易倩睁开眼睛后,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穿上衣服,走到小屋口,正要找钟坤泄泄火,结果身后传来大哥一声:“别瞅了,早走了。”
“走了?”
“唔,说是去镇子上玩玩。”大哥继续低头轧草。
“哦。”易倩拉过来一只小板凳,坐在大哥旁边,想打听一些情况,结果从门口传来一串清脆的铃声。
大哥伸长脖子,看到骑了辆黑色的自行车,泥瓦片一个都不少,还挺新。大哥随手捞起搭在瓮上的手巾,擦了擦手,才朝着钟坤走去:“狗子,洋车哪来的?”
“村支书家的。”
“你咋偷人家的车咧?”大哥一下就急眼了。
“诶~这哪是偷啊,是借,我摹!
大哥半信半疑,但看了看愣头愣脑的傻大个,再看看这崭新的自行车,还是不信居多。
挑了挑眉,将胳膊撑在车把上,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易倩,头一甩,说:“娟儿,哥带着你去镇子逛。”
“不去。”易倩别过头,紧接着就要往屋里头走。
几乎闪电一般,钟坤手一伸,稍一弯腰,就将她整个人抱在臂弯里,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将她稍稍往上扔了扔,见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才转身将她在前梁杠上放好。
凑在耳边低声说了句:“脸红什么,我又没想对你做什么。”
“流氓!”易倩咬牙骂了句。
他却只抬了抬头,一脚跨上了车,说着:“大哥,俺们中午不吃,别留饭了。”
大哥应了声,说着:“别老欺负七妹。”
车子早已出了门。
骑行在乡村的小路上,尤其是两个人挨得这么近,仿佛脸就贴在他胸口,头顶上都是他的呼吸,她越发窘迫了,小小地抓着车头,不敢乱动。
车子却越来越晃了,简直就是故意走那些带着石子的路。
“太坏了。”没有乱动。
车子又猛地晃了晃,惊得易倩发出一声尖叫,却听到他的一声低笑。
“叫一声哥哥,我就慢下来。”
等了几秒不见动静,脚下一施力,猛瞪几圈,如同离弦的箭,蹿了出去。
易倩咬着下唇,红着脸,忍了一路没发出一声。
头顶的人却不禁沉下脸,脚下的动作没慢,却也是一声也没出。
两人在悄无声息地较着劲。
即将收割的季节,地里一望无垠的金色麦浪,风也留恋这个地方,忍着没有离去。
碎石子小路的远方,是渐渐靠近的马路。
顺着马路一直走,就能去到镇子上。
·
易倩从自行车上下来,脚底一软,差点没摔倒。
眼疾手快的钟坤一把扯住她衣衫,领口也扯大了些,露出清秀的锁骨,还有白色的细细的肩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结果又是狠狠地一声“流氓”。
“别得寸进尺,要不是你非要让我看的,我才懒得看你。”说完,又补了一句,“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易倩抬手就要打他脸上,却还是慢了半拍,被他生擒在手心里,换成她来躲,却被攥得紧紧地。
“说真的,你喊我一声,我真的就不闹了。”难得的一本正经。
可惜,她不是别人。
她是易倩,外表看起来柔软地不成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张开手臂保护,但心却比一般人都要坚硬。透着微红的脸颊别到一侧,他再也不忍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