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呢,与咱们之间血脉关系极近,会有亲切感也无甚奇怪。只是我却不喜那宝玉,好好一个哥儿偏爱缠着姐姐妹妹在内帏厮混,想来将来也不是个出息的。”
“我听闻他打小便与常人不同,那些个嫁了人的、貌丑无盐的、上了年纪的妇人皆不肯亲近,偏只爱那年轻貌美的丫鬟,且还有个古怪的癖好,极爱吃那漂亮姑娘唇上的胭脂,直至如今亦是如此,成日里身边围绕着数十美貌丫鬟,而他最大的爱好便是对着她们伏低做小说些甜言蜜语哄人,最大的愿望大抵就是全天下漂亮的姐姐妹妹都来终日围绕在他身边罢。”
“旁人只道他乃真正爱花惜花之人,我却只觉他就是个fēng_liú浪荡的好色.胚子,小小年纪便已是如此,将来还不翻了天去?黛儿你往后切记可离着他远些,那二舅母说话是不中听,有句话却没说错,那宝玉的一张嘴可巧得很,惯会说些甜言蜜语哄骗姑娘家,姐姐旁的不怕,就怕我的黛儿也被他哄骗了去。”
林瑾瑶不遗余力的抹黑那贾宝玉,当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是抹黑,因为在她看来贾宝玉就是这样一个人,天底下头号色.胚子!
林黛玉整个人都呆了,想起今日那贾宝玉一直缠着她,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暗自下定了决心日后定要注意与他保持距离,否则万一那浑人也想问她要口胭脂吃,那她可真是不用活了。
说着说着,姐妹俩都渐渐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林瑾瑶迷迷糊糊间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仿佛有人发生了争执,随后,林黛玉也醒了过来。
“姐姐,发生何事了?”
“我也不知,你且躺着,我起来去看看。”林瑾瑶心中甚是不悦,家中的下人向来规矩,怎的一到贾府却放肆了?
再仔细一听,竟仿佛有男子的声音,瞬间林瑾瑶的脸都黑了。
她怎么就将那破石头无耻的癖好给忘了!
林瑾瑶迅速穿好衣裳,披散着头发便去开了门。
“大姑娘!”下人们见她一脸怒火纷纷白了脸,面带惶恐不安。
贾宝玉却是一脸欣喜,“林姐姐你可来了,这些下人实在太不知礼了,竟拦着我说什么都不肯我进去!林妹妹可是还未起?我去叫她!”说着便欲往房间里头钻。
“拦住他!”林瑾瑶迅速退后两步怒喝一声。
见下人再度将其拦下,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就将门关上了。
“说说罢,这一大清早闹腾什么呢?”
当下知琴便面带怒容回道:“这宝二爷说要找大姑娘二姑娘,奴婢告诉他姑娘们还未起身,劝他先回去老太太那里,待姑娘们起身后自会去给老太太请安。可宝二爷却不肯听劝,非说要进屋子里头亲自叫姑娘们,奴婢便说男女有别,姑娘家的闺房如何能叫男子随意闯?况姑娘们还未起身呢,便更是不该了。”
“宝二爷却说他与家里的姐姐妹妹们往日都是这般的,说都是自家兄弟姊妹没的那般外道了,反倒不亲热。奴婢们不肯听他的,他便骂奴婢们没规矩,说这是他家他想上哪儿便上哪儿,竟硬是要往里头闯。”
听完,林瑾瑶的脸更黑了,“我当是怎么回事,敢情是宝二爷大清早跑我这儿发威风来了?倘若宝二爷不欢迎咱们住在你家,直说便是,我立即带着弟弟妹妹搬出去,咱们林家在京城也不是没宅子,没的死皮赖脸赖在旁人家找委屈!刚好昨日太晚东西还没来得及归置,知琴你立刻叫人去将东西抬了,咱们这就走!”
这下贾宝玉慌神了,忙去拽林瑾瑶的袖子,“好姐姐你且息怒,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呢,都是自家亲戚,什么你家我家的,是我嘴拙说错话了,我给姐姐赔罪还不成吗?”说着便去打自己的嘴。
虽说不重,但也是个意思,林瑾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贾宝玉见着立刻接着说道:“林姐姐和妹妹在家里住着我最是欢喜不过,恨不得你们能一辈子住着呢,姐姐可千万莫与我置气了,我不过是想与姐姐妹妹多亲热亲热,素来我与家中姐妹们都是这样的……”
“你与旁人是怎样的我却管不着,但我们林家没这规矩,纵使是我亲弟弟墨儿长到六七岁时也是绝不能如此随意闯我们姐妹的闺房的,更何况你还是表兄弟,若真叫你这样随意闯了,传出去我们姐妹也不用做人了,干脆一根麻绳吊死算了!”林瑾瑶怒道:“若你当真爱护我们姐妹,就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姑娘家的名声经不起你如此折腾!若你做不到,不如我们现在就搬走算了,总好过将来叫人戳断脊梁骨!”
贾宝玉是贾府里最金贵的凤凰蛋,打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没人敢反对,就是他那老子想说他两句,也有将他当作心肝儿肉的老太太顶着,长这么大却还是头一回被人指着鼻子这般怒斥,一时间竟是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姐姐莫要再说什么搬走的话了,我听姐姐的就是……”说着,便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未等他走出去两步,就见一个丫鬟匆匆找了过来,赫然正是贾宝玉身边的头等得意人袭人。
这袭人见贾宝玉一派丧气委屈的模样,未说什么,只看了眼林瑾瑶,便跟着他离开了。
林瑾瑶瞧着他那红灯笼似的背影不禁冷笑一声。
一块没规没矩无法无天的破石头,她还不信治不了他了!
知琴却有些担心道:“姑娘,万一他跟贾老太太告状……”
林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