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看着两人,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不发一言,良久,他扭头直接往楼上走。
周宛平看着他背影,突然问:“又因为夭夭的事情伤心了?”
一句话,苏瑾年的步子骤然停下。
周宛平叹气:“事已至此,该放下就放下,才像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与其攥着那些过去的事情不放,伤心难过,你更应该调整心情往前看,你不是小孩子了,这道理还要妈妈说吗?”
“我都知道了。”苏瑾年没回头,声音突然变得很平静。
周宛平愣一下:“什么?”
苏瑾年笑了:“是我傻。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怀疑了本该相信的人。妈,您生我养我二十几年,事无巨细为我打算,真是辛苦您了。”
他情绪难辨,周宛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并不了解您的情况下,将夭夭带了回来。妈你知道吗?你亲手毁了你儿子的幸福。”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苏父眼见周宛平脸色变了又变,蹙着眉轻斥。
“你们是因为爱情结婚的吗?”苏瑾年轻嗤一声,又慢慢道,“爱一个人的感觉。看见她就想和她亲近。在她身边的时候,想要时时刻刻地粘着她。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会时时刻刻地想着她。因为她开心难过,也因为她觉得幸福或者痛苦,看见她跟别人,会嫉妒会发疯会失去理智。这种感觉,有过吗?”
“我看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家里待着太闲了?”苏父拧眉看着他侧脸,语重心长说,“你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也许方法有些不对,可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爱你。你这为一个姑娘家阴阳怪气算怎么回事?拿刀往她心窝子上戳啊?还真是长本事了!”
“我不是个好儿子。”苏瑾年冷漠说,“更不是一个好男朋友。”
“瑾年!”周宛平不知道想起什么,声音有些抖。
苏瑾年却没有回头看他们两人,也没再继续说话,他抬步朝楼上走去,头也不回。
十来分钟而已,周宛平又看着他下来。
“瑾年!”周宛平拦住他,一脸愧疚说,“妈妈错了好不好?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夭夭这么短时间就跟了别人,说明她对你的感情并没有那么……”
“你知道什么!”苏瑾年仰猛地打断她,看着她哀求的眼睛,轻喘一声,压抑着怒气道,“你不知道。你没资格评价她。让开。”
“你这着急火燎地要去哪啊?”
“你管我!”
“让他走!”沙发上坐着的苏父骤然发火,语调沉沉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东西,你拦他做什么?走了就别进这个家门。”
苏瑾年抬眸看他一眼:“谢谢爸。”
话落,他单手扯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大跨步地出了家门。
——
海棠园。
陶夭睡了个自然醒。
洗漱完开了手机一看,早上九点。
神色一愣,她拿了大衣拎着包就往楼下走。
程牧坐在一楼沙发上抽烟,眼见她神色匆匆下来,扬眉问:“你这着急忙慌做什么呢?”
陶夭走到近前问他:“怎么你醒了也不叫我?”
“你睡那么香,不忍心。”程牧放下交叠的一条腿,俯身在茶几烟灰缸里摁灭烟头,起身走到她跟前,拿了她大衣和包扔在沙发上,扯着她手腕往餐厅里走,温声道,“醒了也好,先吃饭。”
“剧组今天要拍戏呢。”
程牧笑问:“这会了还想着拍戏啊?”
陶夭:“……”
她神色一怔,突然才想起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在海棠园。
程牧牵着她走到餐厅里,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哼笑着说:“什么事我处理。先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剧组。”
“啊?”陶夭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还没看手机?”程牧想了想,问。
陶夭抿抿唇:“嗯。昨晚有些烦关了机,还没来得及看。这件事,你准备怎么澄清啊?”
她说话的语调慢慢低了些,有些烦闷地拧着眉。
照片都拍到他们那么亲密,这件事,澄清起来应该很有难度。不过按着程牧的性格,也许压根不在乎。
她脸色变了又变,程牧看在眼里,心里也涌现出一些莫名的情绪。
他扭头朝外面说:“张珍,早餐端过来。”
“我正要去弄。”张珍远远地应了一声,往厨房里走。
程牧坐在陶夭手边的椅子上,抬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声音淡淡说:“没准备澄清。”
陶夭:“……哦。”
她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感,很快又想通。
程氏集团大老板睡一个女人而已,难道还需要给媒体一个交代?
至于她,她基本没去想自己。
外面客厅里,程牧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在陶夭头发上揉了一把,起身去外面接电话。陶夭听他脚步渐远,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出神间,她的手机也响了。
耿宁来电。
陶夭拿起来接通,轻声唤:“宁哥。”
“醒了?”
“嗯。”
“今天去剧组吗?刘导说程董没什么指示。”
陶夭点头:“应该去。”
“程董送你来呀?”耿宁语调停顿了一下,笑着说,“我现在已经在剧组这边了。最近专程跟你。我说姑娘,你可真是传奇啊。”
“啊?”陶夭无奈说,“你就别打趣我了。”
“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啊?瞅瞅的那些人护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