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我呢?”
白歌淡漠的说:“你解决掉冉校芝。”
庄镰心中一紧,突然有些不忍:“我们交情不错,要不我先劝劝他?”
“没用的,其父卫尉冉昺曾是白歆的剑术师傅,两个弟弟又都是白歆身边的郎中将,你认为他会站在哪边?”
庄镰眼前浮现起冉校芝的脸,他们都是青年将领,又都出身将门世家,本就自幼相识。这几年他们分驻北疆两郡,常常书信交流练军心得,甚至每年要率军联合演习一番,交情更甚少年之时。可现在,他们不得不被命运推向了敌对的立场。
庄镰深吸一口气,终于道:“……好。”
“至于剩下的阻碍,就交给齐国人罢,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庄镰满脸惊讶:“齐人?”
说话间,白歌走到书案前,他摊开纸张、提笔写信。
庄镰亲眼看着他写下“速军宏梁、贺然”的字迹,震惊之下拉住白歌的衣袖,急道:“怎么能让齐人占了便宜?”
白歌扯下他的手,吝于解释:“这是我们的协议,如果他们擅自破坏协议,我会让他们血偿不义。”
庄镰暗暗心惊,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人,此人早已暗中筹谋,不知何时就会翻手云雨、释放洪流。还好自己在乌云汇集之前,就已经投诚示忠,否则,自己可能成为另一个李岱、或者另一个冉校芝。
白歌将信封好,喊了一句什么,隐约是“光天极新”,立即有个黑衣人出现在窗外。
庄镰不禁后退半步,本能的按住佩剑。好生厉害的身手、强劲的气势,这难道是夜影阁的人?
白歌将信递给黑衣人,吩咐道:“带去齐国,要快!”
黑衣人如风消失了好一会儿后,庄镰才缓缓放开手里的剑柄。
“如果齐人不出兵该怎么办?”
“这就是我必须去狼原的原因,”白歌望着窗外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说,“作为二手准备,我会请求狼原人的帮助。”
庄镰皱眉:“万一引狼入室……”
“你以为他们愿意入吗?即使愿意,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
“若是除掉冉校芝,撤走蒙郡军,他们很可能趁虚而入啊。”
“不错,”白歌依旧是冷漠不变的表情,“但那又如何呢?没有了家,要什么国?”
庄镰又惊又急:“您怎么能这么想!”
白歌仿佛忽然清醒般浑身一震,脸上终于破开冰封挤出一丝微笑,他拍拍庄镰的肩膀,语气坚定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放心,狼原人现在没有实力深入大梁,只能小打小闹而已。之前试探过,我只许以微利,他们便无意进犯。至于蒙郡军能否保存,就看你的了。”
☆、宏图霸业
许昀提着医箱缓缓走在去往惠熙宫的路上。他脸上浮起一个笑容,忽然想起今早的事。
早上他刚到太医院不久,就有慈寿宫的人来请他。他不禁心中一紧,忐忑的去到慈寿宫。宫人领着他直接走进慈寿宫的后苑里,那位端庄高贵的妇人正亲自拿着剪刀修剪一株盆栽。他向她作揖行礼,她也没有搭理他。他看着她一眼不眨、毫不犹豫的剪断枝叶,不免得随着那“咔擦、咔擦”的声音胆战心惊。她专心致志的一刀刀剪掉旁枝末叶,最后只剩下那主干顶上的一朵鲜花傲然独放。
她后退一步,看着那花,淡淡道:“怎么样?”
他见周围的宫人都退下了,心中越发紧张,答非所问:“娘娘召微臣来,不是为了相脉吧?”
她头也不回,还是问:“这株花怎么样?”
他只好说:“好看。”
只见她摇摇头,举起剪刀,一刀就剪断了花盆里唯一的枝干,那朵娇艳的花颓然落地,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他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脸上浮起一丝怒意:“您是什么意思?如果您还要对惠熙宫不利,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她慢慢转过身来,一贯高傲淡漠的姿态,说:“最美的那朵花自然最是引人注目、惹人怜爱,然而也最是容易遭到摧折。”
“当盆栽里就只有一朵花的时候,不管是蛇虫鼠蚁,还是……”她举起手里的剪子,“这朵花更是成了唯一的攻击目标。”
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断琢磨着她话里的用意。
“向盆里多栽几株花是不可能了,有人甚至连杂草、苔藓都不愿留着。现在这株花还结了果,一颗香甜诱人的果实,更是惹人惦念了。”
她向他走过来,将剪刀递到他面前,他木然接过。
“怎么保护它呢?用纱笼罩起来,避风遮雨?在周围点上熏香,驱赶虫蚁?亦或是,将天下的剪刀都攥在自己手里?”
他怔了怔,然后立即将剪刀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坚定的说:“我没有其他本事,愿为她奉香默守而已。”
他坦然回视她严厉的视线,半晌后听见她说:“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