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立即呼唤左右,要将他当场拿下,谁知朵兰那帮人胆小如鼠、缩首躲开,反让微臣被其擒住,苦苦折磨数日……”
旁边的朝臣早已议论纷纷:“朵兰竟无一个忠臣?”
“恐怕李岱死后,朵兰就已失去控制。”
“不可能吧,海歌王怕是伤心过度、一时狂怔吧?”
“那穆其恪、庄镰、华良益也同时狂怔了?”
“啧啧,莫非真的是要反了?”
跪着的男子继续控诉:“……微臣被赶出了朵兰,临走之时,还看到有狼原人在城中,那窄袖短襟、还有那狼一样的眼睛,绝对是狼原人没错!”
“国贼!国贼!”白歆大喊着倏地站起,双掌按住御案猛地一推,案上的东西咣当全跌落在地。
众臣惊吓得纷纷慌忙后退。
所有人的脸色都惊惧发白,怔愣片刻后,有人高声附和:“正值齐人扰边,大军南移,白歌竟伙同夷敌谋逆,简直是国贼!”
“没错,就是国贼!”“国贼无疑!”众臣纷纷点头。
白歆冷笑看着这些前一天还口口声声高喊着“海歌贤王”的人,他突然觉得十分快意,这些蠢蛋今日才知晓白歌的真面目,而自己早就洞察慧见。从今天起所有人都将视白歌为国贼叛逆,再也不会是他怎么努力都比不上的道德榜样、贤君楷模,也再不会有人拿白歌来提醒他如何的昏聩无能。
“速令吉郡都尉度维北还护京,”白歆第一次觉得自己站在长晟殿上是如此扬眉吐气、理直气壮,“给庄镰和华良益下发讨贼令,若违抗旨意,谋逆论处!”
“陛下英明!”众臣立即高呼。
白歆扫视阶下,突然脸色一变,大喊:“裴风疾呢?裴风疾去哪儿了?”
众人慌张四顾:“不好,这厮老奸巨猾,铁定是跑了!”
白歆又恨又恼:“盛丰明!立即抄了海歌王府和裴风疾府,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捉回来!”
身着铠甲的男子立即出列拱手,领命而去。
“陛下,庄太……庄驹仲是否也应押解回京?”有人提议。
白歆沉默了。
有人反对:“庄氏是否参与谋逆还未定,贸然缉拿恐为不妥。”
“如果庄驹仲参与谋逆,手上还握有南境三军,岂不糟糕?”
“陛下,稳妥计,应将庄驹仲撤回!”
“若撤庄驹仲,谁人可挡齐人来犯?”
很快有无数举荐涌入白歆耳中。
白歆怒喝:“够了!”
诸臣立即闭嘴拱手。
“庄驹仲必须撤回,事态明晰之前必须拘禁京中,”白歆顿了顿,“而南境诸事,全部移交卫尉冉昺。赐封冉昺为镇南将军,即刻赴任贺然!”
立即有人提出异议,怎能让一个从未上过战场之人统领三军。
白歆眯眼挥手,该人被迅速拖出大殿杖责。
在声声凄惨的痛呼声中,所有人都明白了,此刻皇帝一定要将军权紧紧握在手里,纵使败于外敌,也不能溃于内贼。
剧烈的喘息声,伴随着温热气体在清晨的山林间化为缕缕白雾。
“快、快些走,娘娘再坚持会儿,咱们很快就到西津了,”裴风疾喘着气说,“到了西津城郊渡口,自有人接咱们渡泽。等尘埃落定后,咱们再回来。”
侍女搀扶着的裴姵双手捂着腹部,也喘着气说:“爹爹,我真的、跑不动了。”
“娘娘,一旦被捉住,后果不必我说,”裴风疾眉头紧皱,“咱们会成为王爷的负累啊!”
裴姵脸色惨白,额上满是汗水,一边微微摇头一边说:“爹爹,我没力气了……”
裴风疾以为女儿只是力弱,遂再唤来一个侍女,从左右两边搀住裴姵。
“你们扶好娘娘快走!”
裴姵被挟持着又疾走一段路,脸色由白转青,她紧紧抓着婢女的手臂,越抓越紧,婢女不禁痛呼出声。
走在前头的裴风疾回头瞪眼:“你个贱婢,乱喊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逃难吗?”
婢女忙要告罪,却被裴姵一声痛呼打断。
“哎哟、哎哟……”裴姵双腿打颤,几乎无力站立,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婢女身上。
裴风疾急问:“娘娘怎么了?”
“爹爹,我、我肚子疼……”
裴风疾心中一紧,双眼乱转,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侍女尽力扶持,可是裴姵彻底失去了力气,慢慢瘫倒在地上。
“爹爹救我、爹爹我要死了……”裴姵虚弱乱叫。
裴风疾蹲在女儿身边,眼见着裴姵的下裙和白袜渐渐染红。
婢女们纷纷惊呼:“娘娘难道要小产了?”
“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医士……”
“怎么办、怎么办啊!”
裴风疾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
这时在前面探路的雍复返回来查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