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直觉他在看我。
“那就让你变成死公子!”
匪头一声大喊,挥刀扑向宗长吟。
我躲在门后,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向外看,只见山匪头子和宗长吟已经激烈的打在一起。刀剑无眼,双方都中了几招。然而那匪头似伤得更重,渐渐原地挥刀不再跑动。宗长吟举剑冲刺,匪头将手中双刀奋力掷出,宗长吟左右挥剑,只听“砰砰”两声,双刀一左一右飞向高空。宗长吟冲到近前,匪头失去兵器本应行将就戮,谁料匪头朝怀中一探,猛地一扬手,一蓬粉末飞速撒向宗长吟。宗长吟立即转头回避,同时手中挥剑不停,眨眼间宗长吟就跟匪头错肩而过,匪头在宗长吟身后立仆倒地。
我见匪头死了,欣喜若狂的奔出来。却见宗长吟跪在地上,捂住面孔,撕心裂肺的痛呼一声。
“宗公子、宗公子你怎么了!”我慌忙大叫着跪在他身前。
我将宗长吟的手用力掰开,竟看见他脸上全是白色粉末,紧紧闭着的双眼之下,两条血泪涓涓而下!
“宗公子、宗公子!”我惊慌大叫着,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愧疚,除了哭喊,我脑中一片空白,全然不知该怎么办。
“别怕,我带你下山。”他反倒安慰我。
他浑身颤抖,甚至拿不住剑,可见他正隐忍着多么强烈的痛苦。
我只会哭喊:“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宗长吟拄剑起身,我立即去扶他,“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未能保护好你。”
我举起袖子替他擦脸,他却说:“不打紧,下山先。”
然而宗长吟已经看不见了,我又不知下山的路。此时山寨里已混乱不堪,多数匪贼倒在地上,大约都是宗长吟的功劳,剩余的少数匪贼看都不看我们,背着好几个包袱疯狂跑路。我想让他们带我们下山,可他们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中,跑得比兔子还快。
山寨里的女子们都跑了出来,也是一脸惊惶、茫然无措。我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好心的阿姐,可惜没有见着,更没能看见小孩,大约被人挟走了或是跟着她的山匪丈夫跑了。
“我们怎么走?”女子们见我扶着一个剑客,都围上来问我,可惜我也不知。
“大家别慌,官兵很快就来。”宗长吟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炮仗似的物什。
他让我找来火将引线点燃,我高举手臂,那物什砰的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俄而一条火线直蹿高空,应该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然而火线转瞬即逝,我又担心万一此时无人仰头、恰巧错过可怎好?
幸好附近官兵一边搜寻一边盯着空中信号,很快就寻到山寨,将众人护送下山。
天明时分,我们回到林安。早有人飞马回城报信,被劫者的家属们都聚在城下迎接。我方在人群中看见爹娘,爹娘也立即见着我,朝我飞奔过来,我扑入娘亲的怀中,跟身边所有女子一般喜极而泣。
爹娘要拉我上马车回家,我转头去寻宗长吟,想再度感谢他,可他早已消失不见。
☆、便胜却人间无数(五)
回到家中,秀秀立即扑来抱住我不放,爹娘亲眷们体贴的让我先好好休息,秀秀才放开我,立即帮我提热水来沐浴。我仔细洗了一遍,终于将忍受数日的酸味除尽,然后扑入柔软的床被中,昏沉睡去。
我梦见一片红海火烛,眼前仿佛有一片纱帘,什么都看不真切。有人高喊着“一拜神明、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在一片哄闹声中,好像有人推着我往前,进入一个陌生的红色房间。我和一个人并肩坐在床榻上,那人抬手朝我伸来,我羞涩一笑,纱帘掀起,眼前出现的骇然是血泪覆面的宗长吟!
我猛然惊醒,心脏还兀自咚咚直跳。我立即坐起,汲鞋向外跑。
还没出屋门,秀秀迎面进来,惊讶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见宗长吟。”
秀秀却拦着我:“您好歹穿好衣服再去呀!被婆家看见成什么样子!”
我急道:“快快,帮我梳洗!”
秀秀促狭一笑:“终于思念若狂了?”
我没理会她,急急换衣梳妆,坐上马车,向林安城另一端的宗氏大宅驰去。
宗府大门紧闭,我上前用力捶门,过了许久,门拉开一条细缝,露出一只眼睛。
“做什么?”
我道:“要见宗长吟宗公子!”
门后那人冷声道:“公子染病,不见客。”
我急道:“我是城西杜宅之女杜舜语,是宗公子的未婚妻,请让我见见他!”
“小姐过几日再来罢。”那人语气缓了缓,可依然不开门。
我拼命去推门,可敌不过门后之人的力气,大门毫不客气的砰然紧闭,旋即听见落栓的声音。
我不甘心的捶门,被秀秀用力拉开,她一脸焦急:“小姐您这是干嘛呀!”
我顿时泪水狂涌:“他不见客了,定是伤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