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你的身份吗?”
付付仰头看着玉渊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却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她不禁低下头,心中忐忑起来。
“我没法证明,但我绝不是罪犯。既然玉宫属于所有人,诸神也未曾拒绝犯过错的人,我一心尊奉圣训,那么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来?”
玉渊愣了愣,然后笑起来:“进了玉宫,便要立誓尊奉神明、斩断尘缘,你能做到吗?你应该清楚违背神誓,将会是什么下场。你能保证忘却过去、放下一切吗?”
付付不禁闭上眼,那冲天的火光和飞溅的鲜血,还有凄厉的惨叫声又迅速包围了她。她不住猛力摇头,想要摆脱这些噩梦般的影像,可是那些狰狞的笑容和肮脏的手掌又向她扑来,她四处闪躲,凶恶的吠声和棍棒的钝痛却如蛆附骨,怎么也不能摆脱。
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头上,幻象随之退散。付付猛地睁开眼睛,大口的喘息着。
“你能吗?”头顶传来玉渊温柔的声音。
“我能,我一定能。”付付鼓起勇气抬头,坚定的说。
离遇想着付付方才的失态,肯定不能说服国师,没想到却听到国师说:“好,那你就留下罢。你得到了玉宫管理者的允诺,便放心的去外殿等候罢。明天将会让你宣誓,允许你进入玉宫修行。在此之前,你依然可以改变主意。”
“不,我决不会更改。谢谢你。”付付站起来,向玉渊鞠躬行礼。
玉渊泰然受礼。
他看着少女的头顶,心想她的天灵盖真是一个完美的球形。但是这个完美的球体晃了晃,然后付付就直直的倒在玉渊的怀里。
☆、阴谋阳谋
这月月初,白歌像往常一样进宫向母妃请安。他每个月只能见母妃一次,上次见母妃还是半月前,他刚从鹿阳和谈回梦京,皇帝“恩赏”破例一次。
上次见到母妃,母妃只说了句“你平安回来就好”,便抱着他,泣不成声。母子二人相拥而泣,宣泄心中的苦闷。只因忌惮隔墙有耳,不敢轻言一句牢骚。
这次母妃不再哭了,至少不在他面前哭了。
成太妃这次只专注一个主题发言,她说:“先帝去时,你还未成年,先帝也未及给你指个婚事,如今一耽搁就是两年。你都这样大了,赶紧成个家才好。不知什么时候,又要让你上战场去,那刀剑无眼的,你若能留下个孙儿陪我,我在京里也能有所安慰。”说着说着,不禁哽咽起来。
白歌赶紧答应:“母妃莫要伤心,儿臣听您的就是。”
成太妃整理了一下情绪,温柔的笑着问:“歌儿可有什么心上人了?”
白歌苦笑一下,他如何能向母妃解释,他的心上人,现下已经嫁作他人妇;何况这个人,在母妃和其他人眼里,早已逝去多年。
他只能摇摇头说:“没有。”
“有没有姑娘递信给你?”
白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母妃应当指的是“情书”之类的事物。这几年,他赋闲在家,除了近亲和过去的授业师傅,他基本不与外人交往,更不敢同朝臣有所接触。
他仍是摇头。
成太妃安慰他说:“无妨无妨。你这个孩子,生来就不好那些声色犬马,也不喜欢与那些纨绔厮混,没有中意的姑娘也很正常。只要不是……”
成太妃面有难色,有所顾忌,顿了顿又说:“我去与太后和皇上说说,他们一定也是希望你早日成家的。”
白歌说:“不必烦劳母妃,儿臣自己去向太后和皇上说罢。”
虽是这样说,白歌心里对这种盲目的婚事是万般抵触的。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去请求赐婚,太后会把什么样的女子嫁给他。他并不介意对方的家世与容貌,可光是想到将是一个陌生人躺在身边,他便心生恶寒。谁知道,那个共枕之人会不会与他同床异梦、帮助太后监视自己呢?
白歌心中思绪万千,他直接离宫回了王府。一下马车,管家雍复就迎上前来,举起一本小册子。
“裴家今个又递帖子来了,您去吗?”
半月前白歌从鹿阳和谈回来,在世人眼里,是带着胜利与荣耀归来,一时间朝臣们纷纷递上帖子,邀请他去府上参加各种宴会。白歌像惯常那般一一婉拒,但是裴家却锲而不舍的递帖,迫的他只能抬出感染风寒的借口来。没想到,回帖当天裴家就送上门两箱子补品,他总不好当即遣人还回去,只能无奈收下。
白歌翻开帖子,果然里头亲切周到的问候了他的病情,顺便又情意恳切的邀请他去赴宴。他很是郁闷,裴氏明明已经有女嫁入宫中,又死缠着他不放是几个意思。不过这次的宴会不同以往,是为了庆祝裴氏老太太的七十大寿。那裴老夫人也是皇亲国戚,是高祖皇帝的妹妹昭乐公主的女儿,赐封平仪县主,白歌见她都要恭敬的唤声祖姑母。
看来不得不去了,他回答道:“去,回帖罢。按礼数备礼即可。”雍复领命而去。
半月后,白歌坐着马车来到裴府。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