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走。你抱着剑不要松手,我让卫士将惠熙宫围个滴水不漏,这样行了吧?”颜旷无奈下床,穿鞋往外走,边走边摇头嘟囔,“你还不是不信我……”
颜旷走后,惠熙宫内殿很快沉寂下来,偶尔传进来轻微的兵甲撞击声。沐雪抱着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作睡觉状,心里却清楚,此夜必定无眠了。
与此同时,昭良宫内殿还掌着灯,温暖的晕黄灯光下,贞妃袁珍温柔的抚着腹部,轻声唱着童谣。
“小宝宝,睡觉觉,乖呀乖,长快快……”
“娘娘,早些睡罢,您现在怀着小皇子,可得好好休息。”贴身宫女南霏柔声劝道。
“知道了,”袁珍慢慢的躺下身,“今日的香味道有些不一样啊?”
“今日太医令许昀大人来给您诊脉后,说之前点的香味道太烈了,不适合胎儿,就让我去太医院领了他亲手制的香。”
“是呢,香也算药的一种,很重要罢。听说纯妃那边也换了香。”袁珍提起纯妃,语气不知不觉带上些幽怨。
“娘娘,您现在务必要清心开怀些呢,否则小皇子也会跟着您不开心的。”
袁珍点点头,脸上挤出一抹笑,说:“对,我要开开心心的,现在是我怀着陛下的孩子,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可不是吗,娘娘您还有太后娘娘照拂,那村妇算什么?迟早会被收拾掉。”
袁珍瞪了南霏一眼:“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
南霏赶紧捂住嘴,连道:“奴婢该死”。
袁珍打了个哈欠,道:“许太医这香真厉害,这么快困意就涌上来了。”
“那奴婢就熄灯了。”
袁珍嗯了一声,南霏就熄灭灯火轻轻退出去了。
昏暗中,袁珍抚着腹部、含糊不清的说:“宝宝快长大罢,娘都等不及想见着你了。你是上天赐给娘的珍宝,你就是娘的小珍儿。如果你是个男孩子,娘就没有机会给你取名了;如果你是个女孩子,娘可能还能唤你小珍儿……但是你是个男孩的话会比较好罢,大家都是这么希望的,爹娘这样想,姨母这样想,陛下也这么想罢……陛下,就是你的父皇,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就像娘这样喜欢他,他是个英俊又温柔的人呢,他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说着说着,她便混混沌沌的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一阵凉意,袁珍突然醒了过来。她转头一看,房间另一边的窗子开着,正吹进微凉的轻风。
“南霏、南霏!”袁珍唤了几声,可是外间没有一点动静。
“死丫头,忘了关窗,还睡得这么沉。”袁珍郁闷的掀被起身,要走过去关窗。
突然,她顿住了脚步,微弱的光线中,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正从狭窄的窗扉间缓缓飘进来。她吓得一动不动,浑身发抖,眼看着那个人影完全飘进房里,落地站立,手中还握着一把寒剑。
那个人,竟然没有头!
袁珍终于“啊”的尖叫出声,转身推门向外间跑去。她边跑边回头,那个无头人正举着剑,在她后面穷追不舍。
“啊!救命啊!有鬼!救命啊!”袁珍凄厉的尖叫着,她一路跑到外间,立刻推开殿门,要向外跑。
“啊!”袁珍惨叫一声,她被门槛绊倒,狠狠趴倒在地。
那个无头人举着剑就要追过来了!
袁珍心中一急,她立即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向前跑。
“啊!”袁珍再度惨叫一声,一脚踏空台阶,她的身体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最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蜷缩身躯,捂着腹部,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娘娘、娘娘,您怎么啦!”
恍惚中,袁珍看见婢女、内侍和卫士们从四面八方纷纷涌过来,她眼里淌出一行泪,不知是因为剧痛,还是因为哀伤,然后猛地坠入一片黑暗中。
“师妹,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太紧张了?没关系,不就是皇宫么,我们做修士的,要有平常心,要淡然处之、等闲视之,懂不懂?好好跟师兄我学着。”说着,玉燑负起手,开始装模作样的龙骧虎步。
付付瞥了他一眼,转头问玉渊:“师傅,咱们不需要先换身衣服吗?”
玉渊摇摇头没说话,神色严峻,紧紧的跟着前面急走着的领路内侍。
“啊呀!那是什么?”
玉燑说着就要往一旁跑开,付付急忙拽住他的衣袖。
“我就看一眼嘛,看一眼就回来。”玉燑眼巴巴的望着付付,难得的撒起娇。
付付冷着脸:“皇宫里不能乱跑。”
“小燑你老实点,不许乱来。”玉渊回头严厉的看着玉燑,伸手一把将他抓到身边。
玉燑被提溜着衣领,闷闷不乐。
路过高大雄伟的光政殿,他们被领到较前殿稍矮一点的德政殿前,领路的内侍做了个“请”的姿势就躬身候在一旁,再也不动。
玉渊和付付望着面前的大殿,不约而同的猛地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