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制成引灵香,即使该灵被封印灵识,未死灵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回归自己的身体,所以会被引灵香的气息吸引,从而将未死灵成功引至目标身边。”
许昀默默地听着,依旧面无表情,手头上也没有停歇。他返身走向另一边煎着的药,也不看药汤煎得如何,就把罐子提起来,把药汤倒进一只壶里。然后将药渣倒掉,灭掉炉子里的火,将炉灰又悉数倒进焚化炉的大堆灰烬中。
“三月不见,你不过是去了一趟战场,就让我‘刮目相看’了。”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至少你是个医者,凭借医者的身份杀人,你觉得合适吗?你为何这么做?为了她?真是心障!”
许昀将用过的炉子罐子洗干净,故意没有放回原位,做完了一切工作后,他淡然的望着玉渊,说:“你如果不打算去揭发我,就别在这里啰里啰嗦的,烦死了。”
玉渊突然一改之前的黑脸,灿然一笑:“我怎么会去揭发我的救命恩人呢?”
许昀嗤笑一声:“你不过是怕我说出你的秘密罢了。”
“我的秘密么,”玉渊耸耸肩,“你即使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说的也是,”许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即使去揭发我,会有人信吗?即使有人相信,他们又舍得杀掉我吗?”
玉渊正色道:“那个孩子,毕竟是他的孩子,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他的感受?”许昀冷笑,“依照他的性子,他恐怕反而会感谢我。”
玉渊摇摇头:“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阴暗了?就因为她吗?让我助你驱除情障罢。”
“你不要碰我!”许昀后退几步,警戒的看着他,厉声道,“无辜?这世上有几人不无辜?你知道什么?惠熙宫出事后,那个贞妃明明知晓内情,偏偏隐瞒不报,还强装可怜,她说见鬼了,那我就让她真的见见鬼!”
“你参与谋杀,和她有什么区别?”
“不错,我甚至比她还可恶,”许昀摊看自己的双手,手指修长而白皙,“虽然我只是凭借医者的直觉、发现香片味道有异,便把惠熙宫的香换到昭良宫;虽然他们不继续使用邪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惨剧,但是,杀人就是杀人了,我的手已经被玷污了。”
玉渊沉默的看着他喃喃自语。
“人们都说士兵的手是魔之手,医者的手是神之手,可是,从今以后,这份荣耀将永远的离我而去了。即使将来获得再多赞扬和感激,我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是多么卑劣……”
“让我帮帮你罢,你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不想看到你来世悲惨的样子。”
许昀戚然一笑:“你认为我今世不够悲惨吗?”
玉渊叹了口气,还想劝,许昀打断他说:“你看似了若指掌、洞彻世事,但实际上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因你什么都不关心,谁都不在乎,心里只有他而已。”
说完,许昀就捧起药壶去解锁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玉渊心里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自己本来是打算好好扮演国师的角色,好好履行国师的责任,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很是失职啊。
玉渊念了句咒,身影瞬间消失在太医院煎药房。下一刻,他凭空出现在紫微楼一层。
“付付!小燑!”玉渊向楼上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他便从门缝往外看去,院内已经没有闲杂人等了,于是他才开门往外走。
付付从一间房里伸出个脑袋:“师傅,你回来了!吃晚饭了!”
玉渊点点头,走过去。
从后宫膳房专门送来的菜肴,多是清淡的素菜。
玉燑和付付直道“好吃”,心里默默的鄙视了一把玉宫的掌厨,然后努力将吃食一扫而空。玉渊看着他们笑笑,自己只喝了碗汤。
三人吃罢,玉渊又上了紫微楼,两个徒弟紧紧跟在后面。
玉渊走到第三层的模型前,挥一挥衣袖,模型中突然出现了蓝色的光线,纵横交错,共同形成一个圆形的法阵图案。从侧面看去,蓝光还隐约形成一个光罩,把方形的宫城完全保护起来。
“好漂亮啊……”付付睁圆了双眼,怔怔的看着那些凭空出现的蓝线。
玉燑拍手欢叫:“这就是皇宫的法阵啊?这么小就能保护整个皇宫吗?”
“当然是实际法阵的微缩状况啊。”玉渊笑了笑,然后走近一些、俯身低头去细细查看。
“你们看,”玉渊指指某些稍微暗淡的光线,“像这些地方,法阵的力量就有所衰弱了。”
付付和玉燑都点点头。
付付指着模型某处说:“师傅,这里是哪里?好像有些奇怪,从这里延伸出去的蓝线都很暗淡。”
玉渊惊讶于徒弟的敏锐,心想:或许付付的天赋竟在于法阵之道,可惜的是,法阵的最终威力仍是取决于施法者的元炁。
玉燑揉揉眼睛道:“这密密麻麻的,我看得眼睛都累了。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