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使个眼色,杨六奇立即上前接过礼单,看了一眼后,发现礼物价值大约是纹银一万两,便满意的向魏忠贤点点头。魏忠贤会意,这才挥手笑道:“起来吧,来者都是客,一会随便坐。咱家记得,朝廷买马买羊,基本上都是找你们这些张家口商人,你们为大明军队提供战马帐篷(古代军帐主要为牛羊皮所制)支援前线,经商赢利,交纳赋税,也算是劳苦功高了。怎么样,宣大那些官员,对你们还算支持吧?”
“多谢九千岁关心,宣大的各级朝廷官员,大部分对草民们还是很好的。”范永斗和王登库等几个蝗商受宠若惊,赶紧向魏忠贤回答。魏忠贤则皱了皱了眉头,微笑说道:“大部分?这么说来,还是小部分官员不肯支持你们这些商人了?不过别怕,你们宣大马上就要换一个新总督了,还是你们的老熟人,肯定会更加的支持你们的。呵呵,呵呵呵呵……。”
“老熟人?莫非就是指辽东巡抚?”范永斗等蝗商心中狂喜,刚想再探听点魏忠贤的口风时,那边一个更牛的人出现了——朝廷上仅有的两个不用买魏忠贤帐的英国公张惟贤和成国公朱纯臣、还有太康伯张国纪和张惟贤的养女梅清韵,亲自到了魏府给魏忠贤祝寿。张惟贤和朱纯臣这么给面子,魏忠贤当然不敢怠慢,赶紧亲自迎到大门口,留下冯铨招待袁崇煜和范永斗等人。范永斗赶紧向冯铨低声问道:“冯大人,九千岁说的老熟人,该不会就是辽东巡抚吧?”
“除了他,还有谁?难道是张好古?”冯铨得意冷笑。袁崇煜和范永斗等人闻言大喜,不过范永斗的心脏又跳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好象张好古那条小疯狗,和自己还有王登库,也算是老熟人吧?那边被张大少爷坑了一大把银子的王登库却没想这么多,只是低声向冯铨问道:“冯大人,你交代的那副对联,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说着,王登库从怀里掏出一副金漆卷轴的对联,悄悄递给冯铨。
“不错,和张好古准备送的那副对联一模一样。”冯铨看了一眼对联,迅速塞进袖子里…………
这时候,魏忠贤已经亲自把魏忠贤和朱纯臣一行迎进了大厅,看到盛装丽容的梅清韵进了院子就大眼睛乱转,东张西望的乱瞟,魏忠贤竟然难得的开起了玩笑,“清韵侄女,在看谁呢?如果是想看咱家那个亲儿子,那你可就等一会了,咱家那个亲儿子去了通州,得到中午才回来。”
“谁看他了?”梅清韵粉脸一红,一拉旁边窃笑的朱纯臣之女朱盛曲,红着脸说道:“曲姐姐,我们去给奉圣夫人请安。”
“好,等中午我们来这里。”朱盛曲坏笑答应。梅清韵脸上更红,狠掐了朱盛曲一把,拉上她就走,留下魏忠贤和朱纯臣等人在原地大笑。张惟贤则满脸的尴尬,向魏忠贤苦笑道:“魏公公,小女无礼,魏公公千万不要在意。”
“那里,那里,咱家可一直是把她当成儿媳看待的。”魏忠贤语出惊人,低声向张惟贤笑道:“张国公,给个面子,把你这个外甥女许给咱家那个不成器的张好古猴崽子怎么样?”
“什么?”张惟贤大吃一惊,心说张好古这些天不是已经在魏忠贤面前失宠了吗?怎么魏老太监又亲自替他求起亲来了?难道说,我的离间计被魏老太监识破了,反倒起了反效果?疑惑之下,张惟贤只得推脱道:“魏公公,事关清韵终身大事,这事我得与贱内商量一下,才能给魏公公答复。”魏忠贤大笑,也不再继续勉强。
魏忠贤重新回到大厅接受百官跪叩祝寿时,冯铨忽然走到了魏忠贤旁边,在魏忠贤耳边低声说道:“九千岁,辽东巡抚送的礼单,卑职已经看过了,价值纹银十五万两!”魏忠贤先是一楞,然后笑得嘴都合不拢,赶紧向冯铨问道:“不是说好八万两吗?怎么变成十五万两了?”
“他也很想建立张好古北征鞑靼那样的不世功业。”冯铨低声说道:“所以他想请九千岁开恩,恩准将屠奴军暂时借调到他的麾下一段时间,以老带新,把他的军队练得更好一些,这么一来,他才能更好的给九千岁你尽忠尽孝心啊。”
魏忠贤不动声色,手指头悄悄的抠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半刻后才低声说道:“可以商量,今天不是议这事的时候,改天再说。”冯铨察言观色,知道魏忠贤是在推托,但也不怎么着急,只是低声告退,让到了一边。
在梅清韵望穿秋水一般的等待中,午时快到的时候,风尘仆仆的张大少爷和江南头号太监李实终于回到了京城,马不停蹄的又赶到魏染胡同给魏忠贤祝寿。魏忠贤闻讯,再一次离开大厅来到自家府邸的中门前,亲自迎接李实和张大少爷,几人见面,李实抢先双膝跪下,流着眼泪向魏忠贤磕头说道:“孩儿李实,叩见干爹,祝干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干爹,四年多没见,你比原来瘦多了。”
“实儿,你也瘦多了。”魏忠贤同样语带哽咽,搀扶起李实,关心的问道:“实儿,听说今年中秋那天,又有人向你行刺,怎么样,伤到你没有?”
“谢干爹,那个刺客刚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