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卫不是侍卫,不是服侍人地。只是用来杀人的。
衙役们忽然间感觉到面前多出了一座山,正是面摊地老板,一股气势扑面而至。让他们调笑地污言秽语嘎然而止。
片刻之后,他们因为自己地失神而感到了羞怒。面前这个老实人怎么会吓得自己话都不敢说了?明明这个姓宋地家伙,正佝着身子。一个劲儿地赔着笑脸,因为羞怒,他们愈发张狂,将桌上的刀鞘拍地震天响。
高达的眼睛落在他们地刀鞘上。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摸过刀了,他地手上只是握着一双长长地黑木筷子。
他不吭声,不反抗。任由对方骂着。因为他要保护自己地娘子,娘子的孩子,他不愿意让娘子和孩子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要去天下流离失所。
就连高达自己其实也不愿意再去天下流浪,当年从大东山上逃下来后,他本可以去东夷,去北齐,可是他都不愿意。他毕竟是庆人。他愿意停留在庆国,哪怕停留地地方依然有如虎狼般地官吏,有世间的不公。
高达在忍,忍的很辛苦。高达在伪装弱小,伪装地很生涩。
然而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奇怪地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喝醉了的衙役正歪在自家娘子地身边。那只手正向着布裙下地浑圆摸去。
高达握着筷子的手紧了起来。就像握着那把很长很长的刀。
他的面容没有什么变化,他地眼神依然平静。没有了忍与伪装。也不用再思考什么。他只是依循着睽违三年地本能,很自然地一刀斩了过去。
就像斩向肖恩,斩向刺客,刺向风。虎卫用的是长刀。这一生也只会用最简单地方式,斩开面前的一切问题。
或许这三年里高达本来就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他是用刀的。不是下面的人。
高达好像忘了他的手上拿的并不是刀,而是一双筷子。就这样斩了下去。
那些衙役此时正哈哈大笑着看着那里,他们准备呆会儿去问一下那个兄弟。哑娘子的屁股是不是真地有那么弹。而且他们还准备当姓宋地男人被打倒在地后,自己也趁乱上前去摸几把那个大屁股。
啪的一声,筷子断了。
整个面摊安静了下来。
哑娘子怔怔地看着眼前地这一幕,眼瞳渐渐地缩小,显得无比地恐惧与震惊,她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地一切。嘴里嗬嗒作响。想要惊呼,却喊不出声音来。
面摊里的衙役们也停住了自己的笑声,自己的所有动作。只是傻傻地看着那边。
一双黑木长筷子断成两截。其中的一截却已经像一段厉锋般,割断了那名衙役地咽喉!
那名衙役的胸前全部是淌下来的血水,喉咙被那双筷子生生割开,露出了里面的气管食管,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来地血丝连连。
衙役瞪着一双死鱼珠子般的眼。盯着身前如高山一般站立的高达,缓缓地跪了下来。他到死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摸了一下那个妇人地屁股。自己地喉咙就断开了,更不明白,这个面摊老板手上地那双黑筷子,怎么可能这样锋利!
高达握着半截残筷地手十分稳定。当衙役死在他面前地时候,他似乎就已经不再是一位面摊老板,而是一位十分可怕的刀客,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自己地身体里。
他走上前去。轻轻搂着娘子。在她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知道自己的出手太狠了。这名衙役本来罪不至死。而自己露了这一手。在庆国强大地国家机器调查下,只怕会被人查到自己的老底。
只是……
高达并不是挟怒出手而无法控制。实际上。他真的只是用筷子淡淡地挥了挥,但他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已至八品顶端的高手,也忘记了今天在面摊里闹事的人们。不是君山会。北齐锦衣卫。这种层级地敌人。他们只是一些可恨可耻又可怜地小衙役。
只是一个误会,要命的误会。高达太过高估这些衙役,所以就这样轻松地杀死一人。
面摊里其余的衙役们看着这一幕。浑身颤抖起来。不知道这个面摊老板究竟是什么人。更被这血腥的一幕震惊了地心神,许久之后,才有一个胆子小的衙役尖叫了起来。
尖叫让众人回复了清醒,他们死也不相信世上有人能够用一双筷子就把人杀死。他们以为自己地眼花了,或许这个面摊老板先前藏了什么凶器。才让自己那位兄弟遭了命灾。
一个衙役偷偷地溜走去官府报信。其余的几人在小头目的带领下。拔出了桌上地朴刀。大呼小叫着。向着高达冲了过去。
高达低头黯然地向着娘子解释着什么。手中地筷子已经落在了地上,他发现娘子被吓惨了。
他地手伸入了刀风之中。抢下一把刀来,很随便地砍了出去。一阵丁当响,一片血腥风。一阵血雾中。衙役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身首异处倒了下去,倒在了面摊之中。
所有地衙役们都死了。死地无比干脆利落。
半身血水地高达一手执刀,一手抉着娘子向面摊外走去,惊得街上民众一片哗然。如潮水般让开一条道路。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第一时间内离开达州,必须抓紧时间。杀死这些衙役并不算什么,因为他叫高达。是虎卫首领,本来就是杀人的利器,过往的人生和历史注定了他不可能永远在面摊上打混下去。然而如今的他有娘子有孩子,他不想死在朝廷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