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再做夫妻,可好?”
“不不!不!”何三的笑容僵硬,一下子着了慌,伸手欲拉住浣娘,可奈何只抓了满手的光。
“三哥,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答应我。”
光点终于支撑不住,浣娘的身形涣散暗淡,只那一抹笑还徘徊在何三身旁,很快也跟着便消散不见,与那璀璨星河去了一处。
风平浪静,皓月高悬,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过。唯有那哗哗的海浪声,和那呆怔跪在原处眺望大海的人。
望了眼何三的背影,又看了看前方锦瑟落寞的身姿,洛遥叹了口气,决意上前安慰两句。可脚还未踏出半步,她倒先回了头,绽开一朵灿烂的笑望向这处。
洛遥有些讶异,这是她第一次见锦瑟笑得那么明媚爽朗,应是心中的结终是放下了的缘故吧。她也跟着回了一笑,是发自内心的祝福,可却赫然僵硬在了脸上。
锦瑟的身影竟也开始变得模糊,点点荧光缠绕其身,将她的一颦一笑全然定格。宝蓝色的眸子里,落下几滴泪珠,顺着脸颊莹莹滑落,叮当坠地,在沙滩上滚动几圈,沾上了几粒沙,竟是几颗珍珠!
可那姣好的芙蓉面,与那月白的衣裙却化作几缕光束,飘渺不定,朝着大海深处,向着皓月的方向飞去。行至何三身旁,环绕其肩头三圈,似少女温柔倚靠,不露痕迹。带起清风几许,风里还隐约藏着一句话:我喜欢你。
洛遥昂首看着夜空中满开的星盏,伴着那轮清冷的月光,眼角有些润湿,冰凉凉在面上滑过一道,夜风拂过便干涸成了一抹记忆。海风簌簌,细听仿佛有人借着风在低唱: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升烟。此情可待成追忆,秩弧!
古书记载: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故事叫《鲛人泪》,最后一句话出自《博物志》。
小时候听美人鱼的故事还哭过,长大后查了才知道,西方有美人鱼,东方有鲛人。不过有些不同,西方的人鱼偏凶恶,喜欢用歌声引诱出海的人,把他们骗过来吃了。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而关于东方鲛人的传说,大抵都是称其善于织锦,能落泪成珠,与人无害。
最开始写这故事的时候,是想采用希腊传说,鲛人以歌诱人,残害渔民的。后来想想觉着不妥,到底是不希望童话破灭,于是便借着东方传说的背景,重新构建故事。说到这里还是可惜,自己功底有限,太多的东西没能写出来,只能扼腕自叹了。
还是要感谢所有看完这篇故事的人,李商隐的这首《锦瑟》,大概是我这整部小说的核心构架了。(比心~
☆、中秋
近来洛遥有些郁郁寡欢,没有心思打理医馆不说,就连平时走路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忍冬寻思了好些时日到底还是没弄明白,莫不是吵架了?可瞅了瞅旁处的晏苏,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地看着书,也不像是吵架的模样呀。叹了口气,摇着头便自顾自磨药去了。
“咚——”
碎石子从晏苏耳旁擦过,在地上滚了两圈噤了声。晏苏抬了抬眼,只翻了页书卷,并不甚在意。又是一颗石子,从同一个方向飞来,与他擦肩而过,咕噜几下又没了下文。
紧接着第三个石子便跟了过来,只是这回,是冲着他脑门去的。说时迟那时快,枕在脑后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头抽出,在额前一寸处截下了那颗飞掷过来的石子。
“你可真是童心未泯呀。”
晏苏放下书卷,斜了眼前方的大榕树。只听嗖的一声,石子穿过层层枝叶,叶子簌簌飘落两三,向着枝丫上头半倚着的人飞去。
“过奖过奖。”
树上的人也不是个善茬,接过石子把玩起来。白色衣摆自然垂下,迎风飘然,散发张扬衬着嘴角轻挑而起的狂傲,原是靳琉。
“饿死了,快给我寻些吃食来。”靳琉揉着肚子左右顾盼,“小包子呢?”
任他自说自话热闹了许久,晏苏还是那般寡淡,兀自翻阅手中的书卷并不理会。靳琉吃了瘪,啐了他一口,一个闪身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小包子,小包子,速速出来迎接贵客。”
不过还真别说,自打靳琉来了,连日来沉重的气氛好转了许多。由原本的三人沉默不语,埋头自己忙活自己的事,到现在四人,一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就吵嚷起来,有时候还恨不得挥上两拳。
“这糖醋小排谁做的,也太甜了吧。”靳琉一顿猛喝水漱口,想去去味道。
身旁传来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洛遥听得发虚,偷偷瞟了眼忍冬。见她的脸色都快绿到出油,咽了咽口水,埋头直往嘴里扒拉饭食。
“靳大公子这么神通广大,为何不自己亲手下厨?”忍冬说笑道,听得洛遥心里直发毛。
靳琉搁下碗筷,嘴角微微勾起,双手交于前胸,直直盯着她不说话。忍冬也不是吃素的,圆睁着杏眼正对上他,毫不退让。火_药味漫过菜饭香,只消一丁点火星,战争便会一触即发。
唉,又来了。洛遥扶着额摇摇头,这几日光是为缓和这两人的关系就费了她不少心思,头发掉了许多,可就是不见起色。真想念当初那些“心平气和”吃饭的快活日子。
“他那么惜命,怎么会亲自洗手做汤羹呢?”晏苏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蛋花汤,润润嗓子。
“噗。”
这回轮到靳琉的脸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