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仪直接进入阵法内,“沙漠日夜都有风沙,阵法表面已经被遮盖, 黄沙之下便是我与韩拔布下的阵法。”
“这四根石柱便是阵法的边界,立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立个标志, 为了隐去痕迹,现在需将这四根石柱也埋入黄沙之中。”
闻人仪身体跃起,一只脚点在石柱上,石柱受到压力, 一点点地埋入黄沙之中,最后不见了踪影。
韩拔也照他这样去做,四根石柱最后都被埋入了黄沙之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喻衍踏进了阵法中, 脚下的黄沙与别处并无不同,“在这漫漫沙漠之中,魏霖如何才能知道我的所在?”既然要引魏霖出来,那么至少得让魏霖知道他在这里。
闻人仪立在他身边,鼻尖隐约可嗅到喻衍身上的味道,心中微有动荡,“魏霖无法在白日露面,白天他将自己埋入深深的黄沙之中,无法寻得他的踪迹,他自己也无法感知外界的任何东西。”
“但是太阳一落山他便醒了,沙漠中的沙狼便是他的耳目,他自己亦可感知周围百米内的动静。”
“原来如此。”喻衍微微点头。他自山镇到寒城便是经过了漫漫沙漠,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一只沙狼,否则那时魏霖就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所在。
褚黎跟在喻衍身旁,喻衍踏了进去,他也欲抬脚进去。
“你不能进来!”闻人仪脸色严肃,厉声斥责他,“来之前我已然跟你说过,你不能靠近阵法,离得越远越好!”
褚黎皱眉,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喻衍在里面,而他只能被隔在外面,虽然现在与喻衍距离不远,而他想时刻跟在喻衍身边,能有多近,就有多近,“阵法还未启动,我难道也不可以接近吗?”
“不可以。”闻人仪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实际上,阵法未启便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他见不得褚黎亲近喻衍,所以现在才会这般说。
褚黎来时已经答应了那两个条件,断不能食言,只能心有不甘地看着喻衍。然而喻衍并不看着他,他自己生了一肚子的气。
“时间不早了,”闻人仪从袖中掏出一个r-u白色瓷瓶,“这只瓷瓶内装了血,太阳下山之后你只需要打开瓷瓶,将血滴在砂砾之上即可。”
“沙狼嗅觉灵敏,嗅到血腥气就会被吸引过来,到时魏霖也自会发现你。”
闻人仪又看向韩拔与褚黎,“我们身上带的药包虽然可以瞒过魏霖的感知,但是无法瞒过他和沙狼的眼睛,所在在魏霖露面之前,我们需要在别处藏起来。”
闻人仪早有计划,所以才将布阵之地选在了这里。
距离阵中心百米之外有一个沙丘,他们可以躲到沙丘之后,利用沙子将自己隐藏起来。直到魏霖出现,阵法启动之后,他与韩拔再上前。
到时喻衍被移到阵外,他到阵中维持阵法,而韩拔与魏霖缠斗,拖住魏霖。一切按照态度计划进行。
“只留小鱼一人在这里吗?”褚黎面露着急,“若是魏霖直接将小鱼掳走怎么办?以他的速度我们都追不上。”
“这个无需担心。”闻人仪又拿出一只青色瓷瓶,“启阵需要用我的血滴在阵心,只要阵起魏霖便无法立马逃出。”
“这两只瓷瓶小鱼拿着,魏霖一旦进来,你就趁他不备将青色瓷瓶内的血滴在阵心。”闻人仪的眼神落在喻衍脚上,“阵心就在你的脚下,以你为中心,一丈之内都是阵心,只要我的血落在阵心便可。”
“我明白了。”喻衍心道,闻人仪想的十分周全,简直是滴水不漏。
闻人仪展开掌心,将两个瓷瓶送到喻衍面前,“这两只瓷瓶小鱼收着,万万不可弄错了。”
喻衍抬起手,手指纤长雪白,他两根手指将瓷瓶捏起,指肚触碰到闻人仪掌心,引得闻人仪心中轻颤,险些红脸。
闻人仪别过头去,压下去躁动的心。或是受了魏霖的影响,这几日他异常不安定,面对喻衍一点点的小动作就难以压制心中激动。若是放任下去,他定会被喻衍弄得心神不宁,在他面前武装全无。
在成功之前,他绝不能如此轻易便表露自己的内心。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隐藏起来,太阳落山后小鱼按照我说的去做便可。”闻人仪从阵中走了出来,不再去看、去想喻衍那一下的触碰,只有这样他才能心中平稳下来。
他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这般动荡。
“小鱼,千万小心。”韩拔对着喻衍点了点头,两人眼神相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太阳越来越低,终于最后一点余晖也照尽了,沙漠中一时间黑了下来。月亮升起,漫天星辰闪烁。星光与月光一同洒在喻衍身上。
褚黎与闻人仪在远处看着他,眼中只剩下了他,皆是喉间一紧。
喻衍身着一身白衣,眼睛仿佛比星光还要亮,这时的他在风中站着,衣摆随风而动,犹如夜行的鬼,勾人坠入地狱,自此永不超生。
三人挨得很近,韩拔同时感到闻人仪和褚黎屏住了呼吸,他露出疑惑,“有什么危险吗?”
“没有。”闻人仪与褚黎异口同声,然后皆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韩拔感到奇怪,最终摇摇头,闻人仪与褚黎的性格本就不同于常人,他两人这样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就又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喻衍身上。
喻衍打开白色的瓷瓶,一开瓶便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传来。喻衍皱眉,这血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