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恺把江柔放在床上,给她脱鞋和外衣外裤:“还是要检查一下。”
“你安排吧。”
江柔枕在李明恺的枕头上,手攀着李明恺的胳膊:“过来,陪我躺一会。”
“我把衣服换了。”
李明恺从早上开始一直在跟定向越野项目,衣服上灰扑扑的,他欠身摸摸江柔的侧脸。
江柔挨着他的手心蹭了蹭,舒服地哼哼两声,身心放松,没等到李明恺去换完衣服就已经睡着了。
……
江柔很快入梦。
但她睡得不沉,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自己还清醒着。清醒地凌驾于梦境之上,看着深陷在噩梦中的另一个自己。
自八年前,她离开南京的那天起,她就开始重复做同一个噩梦。近几年来才稍有好转。
有时候,梦里的李明恺倒在血泊里,有时候被人拆成很多块,有时候像父亲死去的时候那样,连五官都难分辨。
相同的是她的无能为力,徘徊在黑暗里,走投无路、歇斯底里、徒劳无功。
最初那段时间的她,四处走访,调查江少忠的死。却一直没有头绪。
她不敢睡觉,不敢独处,时常抱着自己的相机,游荡街头的酒吧里,对着香槟色的液体里折射出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