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都不够站!
院子的木门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一推就是一阵悠长的嘎吱声,院墙上长了好些草。
太小了,太破了,她的女儿就住在这小院子里。
她自己是招的赘婿,做姑娘的时候,父母宠着。招了个丈夫,是个品性好的,这么多年来,从未亏待过她。
但生在这时代,做女人的不容易,不用亲生经历,她也是知道的。
女儿家嫁了人,上要孝敬公婆,中间要伺候丈夫,有了孩子,还要照顾孩子。一辈子围着小家,劳碌到死,日子绝对没有家里好过。
女儿越长大,她的顾虑越多。她一直以为,还有许多时间给女儿安排一个好的归宿。
只是变故来得那么快,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送女儿出嫁的时候,安慰自己,她这样貌绝佳,性子极好的女儿,会不一样的。叡王府有钱又有权的,养她一个不多不少的。单是看在老爷送去的东西的面上,叡王爷也会善待她。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偌大一个叡王府,明明只有一个主子,偏偏把她的女儿安置到这最偏最破的小院子。
白头村在寒山寺脚下,因为村民们长寿,且夫妻多和睦白头到老而出名。
让她下定决心买土地的,是从香客口中听来的传闻。那香客说白头村在寒山寺山脚,每日笼罩念经声中,长年累月,也有了灵气,能辟邪去煞。所以,这白头村的人才有许多寿命长的。
那香客推测,白头村能得灵气,土地估计也有,谁有了,吃那上面的粮食瓜果也能辟邪去煞。
她二话不说,就拿了自己多年的私房钱出来,买下两千亩整的土地,包了回门的红包。只是希望,叡王爷能对她的女儿好一些。
现在看来,她的一番努力,根本是白费了。
韩夫人看着看着,鼻子一酸。是他们做父母的没用,让女儿受苦了。
气不气?当然是气的,但无可奈何,韩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韩余氏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见惯的是高门大院。她跟在婆婆后面,看了看周围的坏境,再看看一脸无所谓的小姑子,毫无预兆的,就红了眼睛。
叡王府真是好没做事,院子小就算了,竟然连个名字也没有!
小姑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家里人宠着护着长大,现在却是这么一番境地,她实在是......
相公要是见到了,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韩余氏别过脸,绞着手中的绢帕,努力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韩雅刚吩咐了妙菱端些茶水点心到屋里去,转头就见她母亲和大嫂,一个在看天,一个在看地。
两个都默契的背对着她,掩饰手段太低劣,光是看背影,韩雅就看得出两人必是一脸愁容。
知道两人是心疼她,心里一暖,拉了两人进屋。
将韩夫人按到上位坐下,又让嫂子也坐下,好笑的问,“娘,大嫂,你们呀,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许久不见娅娅了,娘高兴。”韩夫人不想让女儿知道,她是心疼她过得不好。
这话要是说出来,女儿心里不知多难过呢。
韩余氏侧头,悄悄抹了泪珠,附和婆婆的话,“对对对,几日不见了,想你呢。”
韩家大少爷做生意做得好,看人也很准,十几岁就自己相中韩余氏,定下了亲事,十九岁娶亲。
到如今,许多年了,孩子都生两了,夫妻两愣是没红过一次脸。
夫妻两人感情好,有一部分原因是韩余氏拿韩家人当自己的亲人,谁有什么事,她能比别人先想一步。谁有不如意了,她也跟着急。
一家人互相关心的感觉很棒,韩雅看着她微红的眼,好心情的问道,“想我啊?大前天不是才见过吗?如何又想了?”
韩余氏还没说话,韩夫人先开口了,“想了就是想了,谁像你个没良心的,也不会回家来看看。”
韩夫人实在心疼女儿,又气恼她明明过得不好,还一副没事人的态度。
她这笨女儿,就住着这么一个小院子,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委屈,她却一点也不愿意说。
都是一家人,诉诉苦,谁还能笑话她不成?
韩夫人认定小女儿在叡王府是受了委屈。
“娘,您这么说,可是冤枉我了。我自然是想回家的,只我现在是人家的侧妃,身不由己啊。”韩雅却不懂母亲的心思,气定神闲的回话。
这时候,妙菱和嬷嬷端着茶水点心过来了,韩雅帮着放下,推一碟到韩余氏面前,招呼道,“嫂子,你要吃什么,自己拿啊。”
见韩余氏点头,又捻起一小块糕点给韩夫人,“娘,你呀,消消气。我知道您和嫂子是替我不值呢,只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
“院子是小了点,胜在清净。我每日看看书,睡睡觉,也没什么人打扰,自在得很。”
“你们两啊,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吃吃点心,喝喝茶,聊聊天,多好。”
住偏院......
没人打扰......
怎么听怎么像被冷落的夫人呢?
再看看明明被冷落了,还一点没察觉,满不在乎的女儿。韩夫人眼皮一跳,心里更是担心。
这状况,难道她的姻缘真不在叡王爷身上?
活到韩夫人这个岁数,什么好的坏的都见过。因为丈夫冷落,长期在后宅的女人红杏出墙的事,在后院是常有的事情。
她似乎看到了女儿很不乐观的未来。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