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复而又摇头。
不对,如今已然未时,怎么会。
府门外一阵轩然,邓骘几乎是立刻抬步朝外走去,却看到耿峭瘸着腿,捂着手被人搀着进来。邓骘心中猛然一沉。
“大事不好!邓将军,嫂子,嫂子她……我不知何人埋伏在府门外,嫂子她……”耿峭顾不得伤,三两布踉跄着几乎是扑到邓骘面前,一只染血的手抓着他的衣袖,“是阴家?不,不……是清河王,你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
他一放出邓夫人病重的消息,管事便果然顺着老爷的吩咐,预备将此刻伪装成邓夫人的窦南筝悄然运出府邸,却不知为何,府门外却有一位武功绝顶高强的黑衣人,恍若是早已生疑,一暗针飞出,掠过当时盖在窦南筝面上的轻纱一角,虽然轻纱只是扬起一瞬间,但耿峭很确定,那黑衣人定然看到了她的脸。
果不其然,那黑衣人并未多作其他,直接逼近将人抢走。身法怪异,腰间别着左右双鞘,但始终一把也未出鞘,只是用手心里一把短匕伤人。
是清河王府的人,一定是。
烟罗走上前来,打着手势:将军,不若,先让烟罗去清河王府一探。
邓骘却有几分出神,他猛然望着耿峭:”那她呢?”
耿峭急怒而虚弱的脸色,瞬间也愣了一下:”她?她没有回到邓府吗?不可能,她……”
邓骘眸色利光乍现,猛然揪住他的领子:”我说过的吧,运送窦南筝我会找人接应,你需要做的,是跟着……”
“你接应到哪里去了!”耿峭也蓦然间暴怒起来,挣开邓骘,指尖直直地指着他,“你们一个个都一副掐指会算的模样,可是现如今算是怎么回事!在我耿府还好,一时半会也没有性命之忧,如今到了那清河王府,她可还要如何保住性命?!”
耿峭伸出的手攥成拳头,愤恨地一甩而下,望着邓骘:”我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清河王府把她救出来,我不再信什么谋略计划,管它劳什子破事,直接把人抢出来就是!”
“你还不明白吗?!只要窦南筝一日咬紧牙关不交出兵符,无论她落在谁手里,都不会轻易丢了性命!”邓骘转头望着烟罗,“不用硬闯,命人试着和清河王府里的内应传递下消息,看看清河王府今日是否有什么异常。另外,传信莫语,他应当正在盯着窦南筝。”
然而,话音未落,天空中一声鸟鸣,淡青色的鸟儿飞旋而下。
邓骘拆下鸟腿处的布条,打开后一看,脸色凝重。
莫语跟窦南筝,竟然跟丢了。莫语是邓府里轻功次于烟罗的人,他暗盯窦南筝,没有当即出手必然是做过判断,他与那人动手并不占优势,然而,却不曾想,对方夹带一个人质,莫窦南竟是跟都跟不上。
劫走窦南筝的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真的是清河王府。
清河王府果真卧虎藏龙,竟然还有这般人可遣用吗?
无论如何,清河王刘庆非善,清河王府虽说插入了暗线作以内应,但也并未探寻到太多,整个清河王府于他们而言依旧是一团迷雾一般捉摸不透。
烟罗应声而去。
邓骘抬头望了望天色,未时约莫已过了一刻了。
她那里,却还是半分消息也没有。
来回踱步半刻,他蓦然提步向外,却正巧碰见了翻墙而入的莫语。莫语脸上被划了一道浅口,朝着他行礼:”属下无能!”
“如何。你和那人交手了?”邓骘一只手半扶起他。
“眼看着就要追不上,我只得预估他的行路,走偏捷径孤注一掷截下了他,想着套套招也是好的。那人戴着黑纱斗篷,我想削了那黑纱,故而出手快狠,却不知他单手刚掏出腰侧的一把刀,那道法密如细网逼得人连连后退,一时间完全招架不住……”
“所以,你竟是连他的样子也没看到?”邓骘指尖冰凉。
莫语不做声,却是默认了。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心直口快地说道:”但是,我总觉得,那刀极为眼熟……但也不确定,兴许,是一时看错……”
邓骘凝住,偏过头声音微扬:”说!”
莫语噎了一下,咬咬牙,说出了两个字。
邓骘眼眸一颤,陡然睁大,眼底染上了惊骇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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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
殿中金雕香炉内檀香袅袅,安顺公主指尖略挑起床幔,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回过头,同刘肇对视了一眼目光,蓦然间感慨一般摇头:”竟然真如你所说。我不明白,素来不主动涉入纷争的邓骘为何……”
“想要左右逢源,就得有有本事拿捏得住才成,否则,变成进退维谷了。”刘肇悠然薄凉地说道,抿了口茶水,余光扫过窦南筝。
“邓家,终归还是走错了这一步。”安顺公主摇摇头,转过身去,望着烛火闪烁,拿起细剪,剪去些许灯芯,屋内更暗下几分。
“无妨,于弊害,还是清河王那头多得罪些。此事一旦挑明,邓家同清河王,这嫌隙可算是补不回来了。只是由此可见,这邓骘心思多变,只怕也是难用之人……”刘肇暗下思忖着,又望了一眼窦南筝。
窦南筝手里的权必卸,但是,她如今是耿家人,这权如何卸给何人,却是个令人同疼的问题。
他曾暗示窦瑰另娶千乘王刘伉内兄之女,这样的话,此权就是压在窦侯爷府也无碍。然而,那窦瑰却也是固执之人,整整七年为亡妻固守分毫不退让。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