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似简单的笔画组成了一个名字,这么多年下来,依旧如刻心上,让她不得安宁。
“成浩哥哥,冉冉来看你了。”
远远的,白霜的声音染上哽咽,可是凭借明烟的耳力,她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成浩哥哥……原来她叫冉冉啊。”
听到明烟的低喃,萱娘忍不住道:“你在说什么?”
明烟一把捂住她的嘴,摇头低语道:“别说话。”
白霜又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在明烟听来全都是一些伤春悲秋、离别依依之类的话,可是这种话最耗时,等白霜终于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擦黑。
见白霜终于走了,萱娘立刻揉了揉自己早已发麻的腿,“我的天,她怎么能絮叨这么久,亏了你把小红皮子给了我,不然我非活活冻死在这荒山野岭不可!”
她说完,又瞅了瞅明烟,然后拉住她的手,“你冷不冷?”
明烟蹙眉望着白霜离开的方向,“不冷……我们赶紧去看一下那碑上写的什么,然后再去跟随白霜,我总觉得她既然出门一趟,肯定要把心中的事都办了。”
☆、180925
等到了近前, 明烟才微蹲下身, 细细打量。碑上有字,写的是:秉直公长子浩, 底下是未亡人立于天佑元年三月初十。
萱娘不识几个大字,看了一大圈,只认得那个三字。她懊恼地一跺脚, “写的什么呀?”
明烟还在琢磨这秉直公三个字,见萱娘问, 便从头给她读了一遍。萱娘道:“未亡人啊, 这个什么长子浩是有妻室的啊?那这个白霜来哭一个有妇之夫的坟, 还哭得这么肝肠寸断的,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她是这个什么长子浩的外室?”
明烟摇头,“凭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如果所料不错,她便是那个立碑的未亡人。”
萱娘闻言一脸惊讶, “你说什么?真的吗?你怎么得知的?”
明烟抓紧她的手, 快步往回走, “来不及细说, 现在跟上白霜要紧。”
白霜乘来的那辆马车依旧没走,明烟眼见着白霜上了车,那马车沿着盘山道蜿蜒而下,顺着原路折返。
明烟暗忖,想来白霜中午要去的地方,应该还是在城里。她和萱娘驰马跟在车后, 见那车进了城后,走中道驶向了西市大街。萱娘见到了西市大街,便道:“你看前面的拐口,我中午就是在这里跟丢了白霜,她果然又来了这里。”
西市大街整条街口都很宽,只是中途会经过一条沉水巷,此巷将整条西市大街拦腰截成两段,而那条巷子左右都是摆摊子和卖小玩意的小商贩聚集之地,眼见得天色已暗,这个时辰正是这些小商贩出来贩卖玩意儿的晚市时辰。
从进入西市大街开始,明烟明显感觉到了白霜所乘的那辆马车是加快了速度的,她暗想恐怕这马车的去处,该是这条大街的尽处。
只是马车驶至沉水巷那条交叉口时,忽然有个孩子从巷中冲了出来,天色已暗,孩子又莽撞,眼见得就要和速驰的马车相撞。
身前的萱娘下意识呀了一声,明烟也快速轻夹马腹,那马受力怒蹄奔腾,跑得更加快,但明烟心知来不及。
正在此时,却见有一人从巷中闪出,快速扯住那个孩子,往后拉扯着,向旁侧急退。白霜所乘的那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却已经因为冲力跑出去约一丈之远。
那车夫该也是反应迅速,但若没有那位挺身而出之人拉扯住了孩子,恐怕那孩子此刻早已碾压在了车轮之下。
明烟眼见着白霜下了车,到了那孩子近前,而刚刚伸出援手之人,却早已没了影踪。明烟没有继续靠近,远远看着白霜该了给了那孩子一些银两,随后再度上车。
讠卖 文 少 女~ 那马车轮子再度转动,明烟心中忽然想到什么,暗道不好。果然,她见那马车虽然重新驶动,却是调转车头,往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
明烟拨转马头,避闪到路旁,冷眼看着那马车从不远处错身而过。耳听得萱娘道:“她怎么又折返了?”
明烟重新催马,冷冷道:“因为有人提醒了她。”
萱娘悚然一惊,“谁?提醒了她什么?”
明烟没有说话,驰马继续往下奔去,“和尚跑了,庙却不会跑,我们既然来了,就一马跑到底,去看看西市大街尽头,到底是哪户人家!”
萱娘察觉到明烟的心绪已然不快,她没有说话,只是探手覆上了明烟抓紧缰绳的手指,随后心中一颤。那只手凉的很,哪像她刚刚口中轻松所言的不冷。
当马快到了西市大街尽头时,明烟却勒马停了下来。那府门前悬挂着两只红彤彤的大灯笼,幽幽的光火透出来,几乎要映暖了半条街。这仗势一般人家可是铺排不起的,更何况还在周围不远处发现了便服的天都府小吏。
明烟恍然明白了这是谁的府上,但为了确认一下,她还是对萱娘道:“辛苦你,去看看那府门前的匾额上,写的是什么。”
萱娘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