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到了。”
宁徽指了指胡同里的第二家,此刻木门虚掩,门内有女子的低语声,“饭热好了,快去吃吧。”
紧接着便有个奶声奶气的男孩子,笑着叫爹。
宁徽微微斜视了明烟一眼,觉得她的神情意外有些严肃。他指了指门内,比了几个简单的动作,但明烟已经瞬间明了宁徽的意图。
他在说,你封门,我去抓那个女人或者孩子。
明烟忽然不知该说什么。虚掩的门内有徐徐散出的烟火气,有孩童的嬉笑,有女人的温声细语,或许还有屋中男人无声吃饭的声音。
在他们出现以前,这家人或许可以过得很幸福。
为何如此多愁善感……明明宁徽的策略,才是对的,得当而准确无误。
但宁徽没有给她太多思虑的时间,他已经动作迅捷地推开了虚掩的木门,闪身进了小院,明烟只得跟随。
接着……这大概是宁徽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身手。之前在荒山客栈时,心中自然明白,他很不凡,但想象和亲见,原本就是两回事。
他进院子的同时,一柄花扇已经无声无息划出了袖口,在那个女人瞪大双眼,将喊未喊的同时,已经施巧力抵住了她的咽喉,逼得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人在晾衣服,一件一件冲洗干净,徐徐展开铺在院中纵横悬挂的长绳上。此刻受制于宁徽,湿哒哒的衣衫便也重新掉进了浣衣的大木盆里。
屋中的男人未察觉有异,依旧在房中吃饭。宁徽瞥了眼仓皇瞅着他的女人,低声道:“孩子呢?”
女人无法说话,只得努力往屋内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孩子在屋里。宁徽微微垂眸,随后道:“想办法叫他出来,你只有一次出声的机会,乱叫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该明白结果。”
女人胸口起伏剧烈,显然是怕极了,连忙点了点头。宁徽松开女人,逼近了门侧的墙壁,对明烟比了一个手势。
明烟会意,宁徽是想在男人出房门的时候制住他,而她则是守住出口,不要让男人趁乱跑了。门旁正好有雨季时铺在屋顶门檐上引雨汇流的厚重稻草,她便闪在了那之后。
宁徽见明烟已经妥当,对那女人示意地点了点头,于是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她爹,衣裳绳子松了,帮我紧一紧啊。”
屋内静了静,连男童的声音都没有了。宁徽看着那个女人,于是她只得又道:“她爹?”
屋内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有个男人的声音道:“来了……”
男人推门出来的瞬间,宁徽的花扇已经无声无息贴上了他的咽喉。男人吃了一惊,喉头不断滚动,“好汉饶命……”
宁徽冷冷道:“出来,我也不想吓到孩子。”
男人依言带上门,被宁徽推搡到院中,“跪下。”
“好汉……这到底是何事……”
“跪下。”见宁徽又冷冷重复了一遍,男人终于跪在地上。宁徽绕到他身前,默默打量了半晌,才道:“不要和我兜圈子,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无缘无故我不会找上你,劝你学着做个聪明人,大家省事。”
男人抬眼打量了一番宁徽,没说话,只默默低下了头。
“为什么跟着曹将军的小妾?”
☆、181013
隐在稻草后的明烟呆了呆, 原来在她一直注意着将军府的马车时, 还有人也在跟着那车上的小妾母子。
男人道:“我不认识什么曹将军的小妾……”
话未说完,便听宁徽冷笑一声, 他慢慢蹲下身,探手一把捏住了这人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 “你既然不认识那小妾,为何会在他们的马车里塞了一样东西?我一路跟着你, 你若此刻还想抵赖, 我便将你捉拿回去, 放心,会有一百种让你痛不欲生的招供法子,要逐一试试吗?”
宁徽说这话时,并没有加重语气,但是无端让人听完觉得浑身发凉。明烟旁听尚觉如此, 她暗忖这男人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 听男人道:“是、是长命锁。”
宁徽“哦”了一声, “说明白点。”
“曹将军还活着时, 曾在我做工的那家东家店里打了一只长命锁,要定在小公子出生之日,亲手戴在那孩子脖子上的,谁想小公子还没出生,曹将军便死了,那长命锁留在店里无人取, 时日久了,东家便让我上门去送,谁想正遇到天都府的差人抓拿曹将军的小妾,那夫人也是可怜……”
宁徽觑了他一眼,“那和今日之事,又有何关联?”
男人嗫嚅道:“那长命锁也是个值钱的,没有送出去,我便、便起了私吞之心,我本以为曹将军的小妾被抓进天都府,便再也出不来了,这事从此便无人知道,可谁想她又被放出来了,我很担忧,便一直想找机会将那长命锁还回去,刚巧今日路上遇见她,我这才偷偷还回去的。”
“为何偷偷还?”
男人道:“他们日后发现这东西,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