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帐篷麻烦,正想让吵的最凶的妹妹别再闹,简年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说害怕想走,他立马就改了口。
四对二,帐篷终归还是拆了。把东西全部收到上车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路时洲是新手,怕天黑了开山路不安全,一行人便步行到了不远处的小旅舍。
小旅舍的条件差强人意,路时洲缠着简年出来,本是想临走前再一起待一夜,办入住时瞧见季泊川朝自己挤眉弄眼,知道简年脸皮薄,不可能当着旁人和自己住进一间,便要了六间房。
房间是用板子隔出来的,因此不隔音。离得老远、关上房门,简年都能听到路檬和池西西聊天的声音,因此路时洲过来时,她唯恐别人听到,堵在门前不许他进。
两人僵持了片刻,见简年执意不肯,路时洲虽然无奈,也只好妥协:“我回隔壁,你要是害怕,敲敲墙板我就过来了。”
简年“嗯”了一声,关上门去洗澡。洗完澡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一早就出发,这会儿大家都累了,连隔壁的路檬也安静了下来。
简年换上睡衣,翻出手机给路时洲发了条短信。
【睡着了吗?】
过去总是秒回的路时洲居然隔了许久都没回复,简年还以为他睡下了,哪知静下来听了听,隔壁仍有响动。所以是他还醒着,却生气了不愿意理她?
【我也想和你待在一个房间,可这地方不隔音,你过来睡他们一定会发现的。】
路时洲还是不回。
简年犹豫了许久,终于松了口——【你想过来就过来吧。】
出乎她的意料,路时洲并没有兴奋地跑来。等了一会儿不见人,简年干脆不再理他,躺下睡觉。
床和被褥有些味道,简年爱干净,嫌弃着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路时洲,她便试着敲了敲墙板,本以为路时洲已经睡熟了,不想还没十秒,一早就留下了她房间钥匙的路时洲就开门进来了。
怕隔壁的路檬听到,简年将声音压到最低,问:“你醒着怎么不回信息?”
路时洲凑过来,亲了一下简年的耳垂,贴着她的耳朵说:“你之前那什么态度?什么叫我想过来就过来……这可是你害怕,敲墙板求着我来的。”
“……”简年嫌他幼稚,懒得搭理,直接躺下了。
这屋里有两张单人床,路时洲把东西往另一张上一丢,和简年挤在了一张床上。
这床窄,路时洲个子又高,单单是挤,简年倒不会抱怨什么,可路时洲还不肯老实睡觉,把她揉进怀里,从上到下挨着啃了个遍。
瞥见手指上他留下的牙印,简年恼了,瞪着他说:“回你的房间去!”
路时洲脸皮厚,笑嘻嘻地吻上了她的嘴巴,吮吸了好一阵儿才含着她的耳垂低声说:“别出声,万一被他们听到,明早遇见我就没脸见人了。”
“……”
简年是真的怕,只好忍着气任由他胡闹,睡去前再三嘱咐道:“天不亮你就得走!”
第二天天不亮,路时洲还真起了,临出门前他把简年也拽了起来。简年睡的晚,困得睁不开眼,可太怕被人听到动静,最后还是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和路时洲出门了。
走出小旅舍时才刚五点,天虽亮了,光线却依旧暗。闻到山间清晨的空气,简年的不情愿立马烟消云散了。
山上的气温低,路时洲便脱下外套罩在了简年身上,见她新奇不已地蹲下用指尖碰触野花野草上的露水,他笑道:“要不是你刚刚闹脾气,早一刻出门就能看到日出了。”
简年也有点惋惜,可她近来不单被路时洲惯出了坏脾气,还传染了他的幼稚,口是心非地说:“日出有什么稀罕的。”
路时洲弯了弯嘴角,看向了远处的深谷:“没赶上日出,朝霞也挺漂亮的。”
简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着说:“我终于明白了小学课文里的‘瑰丽’是什么意思。”
路时洲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简年“哦”了一声,心里有些酸涩难受。
“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你有空也要来看我。四年不长,很快就过去了。”
“嗯。”
“随时给我打电话,一天至少三个,短信每小时至少一条,不论再怎么吵架冷战,谁都不能再说‘分手’这两个字,你能做到吗?”
“好。”
路时洲侧过头看向简年,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参照你以前的表现,真能做到才怪。”
简年笑了笑,没说话,伸出尾指勾起路时洲的尾指晃了晃。
路时洲也笑了:“咱们约好的事,都要记得。”
后来的很多年,每每看到朝霞,简年都莫名地会想起路时洲的这个笑容和这句话。
2017年,夏
还有一周就是z大百年校庆,简年在z大念了七年书,池西西自然把跟踪报道的任务交给了她。周五上午,简年去z大开筹划会。
自从在别墅偶遇后,怕直接去家里找她太冒犯,贺齐光日日到报社外蹲守,他的名字出自《涉江》里的那句“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可惜人不如其名,厚颜无赖到不行,简年怕了他,接到会议通知,为了避开他,早晨干脆没去单位报到。
除了简年,池西西还派了一个实习生过来帮忙。实习生也是z大的,今年大四,人很活波,跟谁都热络。会议开始前,实习生拉着简年问东问西。
请教完了正事,她又聊起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