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而是用容器接住,然后生饮。
考虑到阿珩是华族人,胡人颇体贴,每日送来的羊肉都是炖得十成熟的,阿珩全都给载吃了。
啃了半个月的牛羊草料后阿珩看到了河里的贝壳。
鱼贝是人族最早的肉类主食,据说,古人类最初是生活在辋川海边的,没人知道辋川海在哪里,因为后来人族迁徙离开了那里,再后来,岁月湮灭了太多的东西,已无人知道人族的祖地在哪里了。但既然有个海字,想来肯定有鱼,又是定居,定然是有充足的食物的,稍加分析便能得出当时的人是以什么为主食的。
刳木为舟是人族最早的舟船,它的历史比人族驯养牛马,制作车还要早,阿珩相信,最早的人族刳木为舟肯定不会是为了去远方,只是单纯的捕猎而已。
北荒三族也吃鱼,渔猎是它们获取食物的主要来源,但为了获取更多的鱼类,在鱼类繁衍的季节,北荒人是不会捕鱼的。不能打扰动物的繁衍,否则来年的渔猎收获会减少,这是人族不知何时传下的传统,只是华族遵守的人已不多,鱼子是很不错的美食。
北荒人遵守,因此阿珩没能从胡人那里得到贝,不捕鱼的话,也没谁会专门去捞贝,只能让载帮忙,她太虚弱了,草料只能让她不饿死,没法提供她足够的体力,如今她连坐起来都要人帮忙。
载带回了两三斤的贝,本来想带更多的,但他实在找不到了,而且水里实在是太冷了,受不了了,便只能带着这些回来了。
载将贝壳剖开,再用水煮熟,因为没有调料,所以是清炖,腥气很重,会很难吃,然而阿珩却毫无所觉,事实上也的确毫无所觉,她闻得到鱼的腥味,却永远都吃不出来。最多通过口感判断一下这只贝平时吃得如何。
☆、第六章公子芾
说话的是个七八岁的女童,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圆溜溜的黑眼睛,婴儿肥的脸蛋,令人见了便忍不住搓搓手指,好想捏一捏那婴儿肥的小脸。
女童方才应是在吃饭,被人喂着吃,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歪髻束发,着玄色广袖深衣,配昆吾玉雕琢的组玉佩,是青国贵族的打扮,只是太老,人的感觉活似穿了大人服饰的孩子。不过任谁见了少年郎伺候女童用饭的模样都会忍不住称赞一句,是一个好兄长。
尽管女童与少年郎的打扮是贵族,然而士这个阶层也是贵族的一员,因此被人那么骂了,士子毫不犹豫的看向少年郎。“少郎君,令妹着实失礼,当好生管教。”
少年郎轻蔑的道:“你也说了,她是我妹,干你这根葱鸟事?”
阿珩轻咳了下,这少年郎嘴够毒的。
士子大怒,若非顾忌着这里是辰国,严禁私斗,只怕早已拔剑快意恩仇,列国贵族也多是以此来挑选中意的下属的,乱世人命不值钱。奈何这里是辰国,且是驿馆,真在这里动手了,今儿就得去洛邑令的大牢,再过几日,菜市口枭首示众。“孺子不道人话。”
少年郎忍无可忍的将饭碗顿在案上,抓起案上的茶壶给士子灌水,士子推开少年,甚至揍他一顿,然而而立之年的成年人竟不是少年一合之敌,被少年一拳击倒在地,随即一脚紧跟着踩他背上,想了想,也不灌水了,从袖里取了一枚丸药塞进了士子嘴里。“这是我研制的一味药,放心,死不了人,只是给你点教训。”
云洛瞅向阿珩,用眼神询问那是什么药。
阿珩道:“里头有枯血藤,量不少。”
“枯血藤?什么东西?”
阿珩轻描淡写的回答:“一种令人血气早衰的药材,的确不会死人,顶多让人原本还有十年才结束的生命早几日结束,他那枚丸药不重,顶多少活个一年半载,并且老了后血气亏损,百病缠身罢了。”
所有人看少年的眼神都悚然了起来,这也太狠了。
云洛错愕:“什么仇什么恨这么狠?”
少年道:“本君公子芾。”
云洛:“......该。”
阿珩疑惑的瞧着云洛,云洛轻咳了下,道:“萱夫人次子。”
当着别人儿子女儿的面骂别人放荡不堪,确实该,须知萱夫人三子一女,只有嫡长子是在青惠王活着时生的,另外三个都是“梦会先君,有感而孕”。
士子被阿珩的描述给吓得不轻,加之得知了公子芾的身份,赶紧求饶,奈何公子芾皱了皱眉,顺脚将人踩晕了,然后抱着妹子与饭碗坐到了阿珩与云洛的案前。“女郎是如何看出我用的是枯血丹的?”
阿珩饮了一口鱼汤。“我不知那是枯血丹,只是闻出了它的成分。”
闻、闻的?
“女郎莫不是狗鼻子?”公子芾险些无礼的脱口这么一句,然而多年宫廷的教养还是让他忍住了,只是怀里的妹子没忍住,公子芾赶紧道歉。“枳儿并非有意失礼......”
阿珩摆了摆手。“无妨,我不介意,敢问公子芾师从何人?”
公子芾微讶,出身及师门不是应该自报或是别人介绍的吗?哪有亲自上阵开口询问的?“我师从我父。”
公子芾的父亲?那不就是萱夫人的那个面首?
面首与男宠同义,前者是后者文雅点的说法,但再怎么文雅也改变不了这是一种畸形的存在,跟后宫妃妾差不多,君王死了,妃妾得殉葬,而面首,也得殉葬。不一定是当事人要他殉葬,而是面首是一种不被世人所认可的存在,跟女昌女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