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通过这件事将震慑作用发挥到最大化。自家底子太薄,没有什么根基,更谈不上什么后台。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敲打一下那些对自家铺子心怀不轨的人,反而一时心软放过这些恶徒,谁知道一些阿猫阿狗会不会觉得她家好欺负,三天两头就跑上门来,找给他们找不自在?
于是当机立断的赵四娘打算出三倍的工钱,让在她家帮闲的乡亲们帮忙把这六个人押去镇上,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赵姑娘,既然这些人是从静海县城来的,要不我帮你把他们送回去吧?”
赵四娘转头一看,只见她身后站着一位身着蓝绸子长衫的老人家,原来是苏记商行的周掌事。她登时心念疾转,难道这个周掌事和许记有旧,想帮着许记把人捞走?
虽然赵四娘极不情愿,她还没如愿把这几个人滴溜着去趟长乐镇,心中还有一口恶气没出,敲山震虎的作用更是没能发挥出来,当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将人交出去。可她很清楚苏记商行在码头上的无上威望,远的不说,仅凭苏记陈掌事的影响力,直接或间接就给自家铺子带来了不少于三成的收益。因而世故的赵四娘万万不会得罪苏记商行的人,她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笑道:“那就多谢周掌事了!”
在征得赵四娘的同意后,周掌事抬起左手挥了一下,接着四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迅速出现在了周掌事面前。
赵四娘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之前为了探明这帮人是否还有余党,她或明或暗数次扫视人群,其间都没有发现周掌事的身影。而这会儿铺子里除了自己所在的这一块,外围可以说是人挤人人碰人,这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可以强行挤进来,可周掌事年近半百,这会儿也没见他身边跟着长随护送,他老人家是怎么冒出来的?
还没等赵四娘整明白,她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住了。
原来那不安分的六个人各被两个乡亲制住了手脚,虽然还能稍稍动上两下,却不要想做什么大动作。原本赵四娘认为把人这样扣住就已经做得很好了,待会儿找几条绳子来慢慢绑上就成了。谁知她还没看清那四个黑衣男子是怎么动作的,就见那六个人一个个精准地飞到了坐在地上的那人旁边,叠成了高高的罗汉。按理说,这六个人也没被捆住手脚,肯定要动上两下。可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居然乖乖地趴在那儿,一动都不动。
稍稍回过神来的赵四娘第一个念头是怅然,那四个黑衣男子应当会点穴,个个身负武艺,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她那狠心的哥哥;第二个念头是欣喜,那四个黑衣男子奉周掌事之命行事,将那六个人整治成这模样,看来周掌事和许记的人不是一伙儿的。
更让她欣喜的还在后面,只听周掌事朗声道:“诸位,赵家铺作为苏记商行最重要的供货商,一直以来都为苏记提供极为重要的货源,是苏记不可多得的合作商家。今日居然有人胆敢在赵家铺里寻衅滋事,苏记商行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稍后苏记就会替赵家铺把这几个恶徒扭送至静海县衙,使其绳之以法。当然,不仅是这几个恶徒,苏记还会追究许记豆腐坊的责任。总而言之,苏记商行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前来赵家铺滋事之人。”
众人先是被黑衣男子的凌厉身手给镇住了,接着周掌事这些掷地有声的话语一出,更是让众人心若擂鼓,大惊不已。
“苏记商行”在幽州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当之无愧的金字招牌。而今赵家铺居然能请动苏记为自己出头,他家的背景实在非同小可,这赵家铺恐非一个小小的吃食铺子这么简单。
在场的众人之中,有不少人他们看向姜老爷子和赵永忠的目光里霎时间生出了敬畏。
若说吃惊,众人中最吃惊的莫过于赵家铺的人了。他们心里很清楚自家不过是卖了一批粉丝给苏记商行,什么时候成了苏记“最重要的供货商”了?这完全是无稽之谈。但他们更清楚,在“苏记商行”这块金字招牌的照拂之下,但凡有人想对赵家铺下手,事先都得要好生掂量掂量。如此一来,能为他们家挡掉很多麻烦。比如说,今天的这个“许记”,将来可能出现的“张记”、“李记”之类的竞争对手,相信他们再不敢生出觊夺之心了。于是他们都选择一言不发,来个默认。
赵四娘虽然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内心深处却一点儿都不平静,原先的欣喜之情也慢慢褪去。
如果说是得知了赵成蓝的所作所为,周掌事不禁义愤填膺,决定打抱不平。那么替他们把这几个人送交官府,这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可周掌事之后所说的话语完全是在给她家撑腰,而且还不是以他个人的名义,竟是动用了他东家苏记商行之名。这是不是说明今日周掌事的举动,是得到苏记商行默许的呢?不过是萍水之交,苏记商行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了。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苏记商行送了她家这么大的一份礼,应该是想要从他们这儿得到些什么吧?世故的赵四娘如是想。
可她家又有什么值得苏记如此另眼相看的呢?她家拿得出手的,不过是些做吃食的方子罢了。虽然她听说苏记商行名下也有几家酒楼,但苏记作为幽州第一商行,人家起点那么高,能看上她家的方子?退一步说,就算是苏记瞧上了某些方子,大可以和她家直接交涉,进行公平交易,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