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善良的人们吃饱穿暖。”
这话一出,姜老爷子心头大震,这姜家滩有多穷,在场的人之中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自打不能出海之后,原本就贫穷的小渔村里的好多户人家都陷入绝境,姜老爷子就亲眼见到好几户人家因为饥饿而绝户。诚然,姜家滩虽然贫穷,可大部分乡亲们依然保有一颗善良的心,看到那些过不下去的人家都想要伸手帮他们一把,只可惜实在是有心无力。尽管乡亲们已经尽了绵薄之力救人,好歹没让那些人直接饿死,但常年饥饿之下,他们中绝大多数还是没有熬得下去。在风调雨顺的好年景里竟会有人死于饥饿,这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悲痛莫名啊!
其他家人或许没有姜老爷子的感触那么深,但心地善良的他们都没有再说出反对的话语来。
这日赵家铺给姜家盖房工地上送去的晌午饭格外丰盛,用以犒劳早上来回奔波的众位帮闲。
收了铺子后,姜老爷子领着赵永忠、赵三郎和赵四娘,带上谢礼前去今日前来铺子里助阵的人家一一致谢。
善心的姜老爷子和赵永忠把在姜家帮闲的那些穷苦人家也算在了道谢名单之内,其实这违背了赵四娘的初衷。赵四娘认为“主动来”和“被动请”的两拨人应当区别对待,众位帮闲是她让赵三郎请来的,而非自己主动过来的,给他们多加几个菜,多结些工钱就够了,没有必要亲自上门道谢。不过权衡过利弊后,赵四娘并没有进行劝阻。
道完谢后,一行四人来到了里正姜武家。
里正家人丁不旺,虽然姜武也先后有过好个儿子,但大多早夭,如今只剩下了幼子。幼子大名叫姜宝胜,和他爹爹一样,在族中也排行第五,小名姜小五。
姜宝胜今年二十八岁,十年前家里也曾给他娶过一房媳妇儿,但新媳妇嫁来姜家滩不到一年便撒手人寰,也不曾给他留下一儿半女。自那以后,虽然姜武老两口积极筹备着为他续娶一房媳妇儿,可心灰意冷的他早就歇了成家的心思,拒绝了老两口的好意,一直打着光棍。
这几年姜宝胜一直在镇上的福来酒家做伙计,因为实在是怕了爹娘的逼婚,平日里就宿在酒家给伙计安排的住处,每隔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因此今早儿来赵家铺里的众人中并有姜宝胜的身影,姜老爷子一行自然不是为了道谢而来,其实他们是为了同里正商量要在村子里办粉丝作坊的事儿。
和赵四娘原意有很大不同的是,姜老爷子提议兴办的这间作坊不再是赵姜两家的私人作坊,而是姜家滩的公办作坊。
赵家铺打算把从苏记商行借来的一百两银子转借给村里,由村里出面兴办作坊,将来作坊走上正轨,资金回笼后,再将银钱还给苏记。而作坊盈利所得则在年底分给村里的每户人家。
里正一听,登时感动莫名,紧紧拉住姜老爷子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制作粉丝这门据说源自宁国的技术,在幽州那可是头一份儿的。虽说谈不上一本万利,但里面蕴含着的巨大利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赵家铺既有技术又有本钱,再加上有苏记商行做后台,根本就可以单干,完全不用和别人分一杯羹。而现在他们居然要把这么一门稳赚不赔的生意尽数送给村里,这颗仁心、这份胸襟,怎能不让人感动?
公正厚道的姜武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他不能这么白白占人家的便宜呀!可是想到村里那些穷的叮当响的乡亲们他犹豫了。虽说自打去年有了高产的番薯,好些乡亲们不再食不果腹,也再没听说谁家有人饿死了。可是村里依然有不少人衣不蔽体,这让作为里正的他看了既心酸又愧疚。
姜武思量再三,最终决定厚着脸皮接受赵姜两家的好意,不过他在心中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号召全村人多多帮衬这两家人。
姜武作为里正,也算是姜家滩最大的“官”了,在村子里他所说的话基本上没有人会反驳。但他素来不是独断专行之人,觉得办作坊是关系全村人生计的大事,不能全由他一个人说得算,于是他主动提议将姜家滩德高望重的村老们全都请过来,共同商议。
还得说是人多力量大,大家伙儿坐在一起探讨,很快就把作坊的各项事宜一一理清,甚至把许多细节都一一顾虑周全。
粉丝作坊最终被定在了村里一间无人居住的旧屋里,那间旧屋的主人就是把地卖给姜家的人家。那户人家受不了姜家滩的贫苦,举家去投靠了县城里的亲戚,田地卖给了姜家,可屋子却一直没有人买,因而那间屋子就一直空在那儿。
那户人家常年得到有钱亲戚的接济,因此他家屋子颇为宽敞。虽说那屋子不是青砖瓦屋,但也是用泥砖搭制而成,墙角还用卵石砌了一层,甚是坚固防潮。
再加上,那屋子离村口不远,门前的小路直通村口紧连官道。虽说姜家滩的道路年久失修,可这段路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用来运货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
更妙的是,那屋子四围有好几户人家,可以防止居心叵测的人来打作坊的主意。不过老成持重的村老们出于稳妥考虑,还是决定安排强壮的村民巡逻,确保作坊安全无虞。
至于作坊里的人手安排,在赵四娘将制作工艺简单介绍过后,大伙儿一致决定除了和粉、漏粉这些重体力活儿由青壮担当,其他活计优先从家境艰难且没有壮劳力的人家里挑人来做。
值得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