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多出了三成!一成两成还罢了,是三成,三成啊!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管铺子的,能多花出去那么多钱?”
原来今天是初二,也就是赵四娘家所有铺子交账的日子。前些日子,赵四娘以忙于筹备多家新铺子的开张事宜分身乏术为由,把包括百味堂在内的好几家老铺子正式移交给了赵三娘打理。
别看赵三娘是个急性子,动不动就和赵四娘开火,但她对待下属却比对待赵四娘有耐心多了,极少会听到她如此大声地训斥下属。
赵四娘十分好奇到底是哪个倒霉蛋那么有能耐,成功点燃了赵三娘很久没有发作的爆炭性子,便忙走进去围观。只见一向爽朗的程昱低着头,羞愧得无言以对。
赵四娘心里啧了一声,忙劝解道:“二姐。程昱他也是第一回当掌柜,控制不住成本那是正常的。再说了,百味堂不同于其他铺子,它那成本的多少主要取决于赵家铺运去剩饭剩饭的数量。运的多,百味堂可以少做些饭菜;运的少,那百味堂就得多用些食材了。浮动太大,就算多出三成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外貌协会的赵四娘对待长得好的小正太素来优容。在她看来。程昱不过是个初中生罢了。小小年纪的他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不必太过苛责。更何况,如今她财大气粗。不要说百味堂的支出只是多出了三成,就是多出一倍来,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为这点儿小钱较真儿,何苦来哉!
赵三娘看到赵四娘那副完全不当回事儿的懒散样儿。心头火就烧得越发旺了起来,忍不住高声道:“你懂个啥?啥都不懂还好意思在这儿乱说!你倒是说说看。自打百味堂开张以后,除了借那儿的场地招工时去了几趟,其他时候你统共去了几回?就算是去了酒坊,你都懒得顺道去一趟近在咫尺的百味堂!如今百味堂是交到我手上了。你可以好坏不论随它去,可之前呢?你有没有正儿八经地照看过那儿的生意?你到底知不知道它是怎么运作的?”
如她料想的那般,赵四娘闻言后果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她便冷哼一声道:“我告诉你吧,赵家铺每天拉过去的剩菜剩饭是有多有少。可那又有啥关系?咱家从来不会拿那些的东西去卖钱!就算剩下的是卖相很好的白面肉包,咱家也不会拿它去充百味堂的主食,从来都是白送给客人。也就是说,百味堂每天要做早午各三百份主食,绝不会多,也绝不会少。可现在呢,不说油盐酱醋那些调料,光说米面这一项,就比上上个月多用了靠一百斤,这也太离谱了!”
虽然私底下没少被自家二姐喷过,可当着外人这还是第一回,特别是在可爱的小正太面前,赵四娘觉得自个儿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于是她辩驳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百味堂的主食每天都在变吧?这一会儿包子,一会儿饼,一会儿又是粥的,每天用的米面怎么可能一样?一个月下来,米面差个百来斤也是可以有的!”
赵三娘斜睨了赵四娘一眼,冷笑一声,又冷笑了一声道:“你果然是啥都不懂!咱家的主食确实是每天在变,可每个月做几次饼,做几次粥,那都是有定数的,每个月的总数都一样。所以说,正常情况下每月用的米面绝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浮动。”
这话一出,竟让善于狡辩的赵四娘一时间哑口无言,良久,她小声地嘀咕道:“荒郊野岭的,又没养只猫,谁知道那些米面是不是让老鼠拖走了……”
话没说完,脱线的赵四娘就被赵三娘那凉飕飕的目光盯得直发毛,留给程昱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就没出息地撤了。
赵四娘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可不敢再去触赵三娘的霉头,就打算出去避避风头。这时她忽然想起有件事儿得和姜荷莲子商量,就决定去春华堂遛个弯儿。谁想才走到院子里,就被赵永忠抓了壮丁。
赵永忠笑道:“四娘,你在家就最好了。方才醉仙楼来熟食铺订了好些菜,让咱傍晚的时候给送过去。你娘说别的倒还罢了,里头有道坛子鸡是新加的,她还没学到家,还得你亲自下厨才好。”
前世的时候,绝大多数餐馆里都会标有“外食勿入”的字样,从别家餐馆点外卖就更是罕见。到了幽都之后,赵四娘惊讶地发现这儿的小酒楼中不少都具有博大的胸怀,不但不反对客人自带酒水,甚至还主动帮客人代订别家的菜品。
赵四娘家的熟食铺里烧烤、卤熏和腊味等一应俱全,口味上佳,理所当然成为了附近多家小酒楼订购外卖的首选。上面提到的醉仙楼就在隔壁街上,早已成为赵家铺的常客,来这儿买菜一点儿都不稀奇。只是赵永忠紧张兮兮地非让赵四娘亲自下厨,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虽说坛子鸡这道焖菜用料繁多,耗时颇长,且是前不久才传授给姜氏的新菜,姜氏在把握分寸上难免稍欠一筹。可赵家铺的价位摆在那儿,要做得多地道干什么?差不多就行了。再说了,平日里醉仙楼也不怎么讲究,都是即买即走,还没提前预订的先例。
赵四娘奇道:“爹,今儿醉仙楼要招待什么大人物吗?”犯得着我亲自出马?
倒不是赵四娘看不起醉仙楼,只是就他家那档次……怎么说呢,醉仙楼只是酒楼林立的这一带中极为不起眼的一家小酒楼,虽然开业多年,却没什么名气。它唯一拿得出手的恐怕就只有里面的装修还算精致,当然这个精致是相比于赵家铺这种简装修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