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他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那样。

*

幽暗深邃的密道里,沐皎和倪云初的身影若隐若现。

沐皎声音平淡地介绍了部分信息,“这个阵法,需要两个至少元婴修为的修士作祭,暗合天地y-in阳。”

脚步停下,眼前出现了一个祭坛。祭坛四角镇着粗如象腿的灵石柱,一眼看去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难道全中陆的极品灵石都在这里了?

祭坛两边是半圆形状的法阵,一黑一白,散发着浅浅的光芒,神秘莫测。

“y-in为魂,阳为体,各自为祭,以通天地,”沐皎缓缓说着。这个阵法除了道玄之外,最j-i,ng通的就是他自己,所以此次除了作祭品,他还要负责激活阵法。

倪云初一怔。魂魄与r_ou_体,若要选择,当然是弃r_ou_体而保魂魄,毕竟r_ou_体可以再生,魂魄却是修士独一无二的。他正想争取“y-in”极,把一线生机留给兄长,就听白衣剑修不带感情地开口了:

“你为y-in,我为阳。去罢,正午之时,即开阵法。”

倪云初浑身发冷。自己想去和早就被安排好牺牲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哪怕他知道这是极为理智的决定,毕竟他本就寿命大减了,道途无望了……

可是……倪云初转头,望着沐皎的眼睛。他极力想从中看出,那里是否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不舍。

没有,什么都没有。沐皎漆黑的眼瞳如深潭,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丢了魂儿似的应了声“是”,在沐皎的目光中走向祭坛。

正午之时,一束光照s,he在祭坛正中,灵气开始疯狂涌入。

感受着魂魄被撕扯的痛楚,倪云初反而坦然了,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沐皎,带着不舍与留恋。

中陆大地,修为较高的魔修惊疑不定:这种身体被拉扯呼唤的感觉……是什么?难道魔界出事了?

战场上,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的道修跪倒在地,他看着魔修狰狞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颓然。

然而下一刻——魔修消失了。

同样的事情在中陆上不断上演。

清静派,赵掌门听完弟子的回报,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妙真宗的那个老家伙。当他赶到时,看到的却是现任宗主复杂的神情:“师尊……昨日闭了死关。”

赵掌门压抑住自己的惊愕:“那倪道友呢?”

“倪道友昨日离开了本宗,不知去向。”

赵掌门:“……”

这是要变天了么?

*

魔界。

醒来的时候,楚易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很快,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他脸色骤变,坐起了身。

他身处冰棺中,旁边的沐云身体却不见了。银狼趴在一旁,无聊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看见主人醒了,它突然兴奋起来,“嗷呜嗷呜”地叫着,前脚扒着冰棺站立起来,还试图伸爪子去够楚易的衣袖。

主人!我看见师兄了!师兄回来了!

它的心声并没有能够传到楚易的耳朵里。像是有风吹过,还不等它看清,楚易已经离开了大殿。

“嗷呜?”银狼迷茫地舔舔爪子,看了冰棺一眼:咦,那是什么?信封?上面的字迹好熟悉呀……啊对了,是沐云大师兄的字!它顿时如同打了j-i血一般,后腿一跃,就跃进了冰棺里,连挠带咬,拖出了里面的信。

“师弟亲启:

昔年道魔之战,生灵涂炭,我上有师尊坐镇,下有师弟承启,以为一切无忧,故寻来九阶丹以斩魔尊。身虽死,心亦安。世事难料,不想还有转世轮回之时,所见之处,尤甚往昔。吾错矣!今吾以吾身封界门,从此中陆魔界,两不相干。

望师弟早登大道,勿念。

沐云亲笔。”

*

地下,倪云初突然感觉到了不对。

“兄长……”他脸上浮现除了一丝震惊。为什么兄长看起来越来越虚弱,而他……

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发光,在重塑。

体内的一切都被摧毁后,倪云初感觉不到疼痛了,相反,有一种极其温暖的暖流流过全身,将他塑造得更加完美。

而眼前,白衣剑修的身影越来越淡,淡得几乎要消失了。

“兄长!”倪云初试图向前扑去,被无情的光罩拦住了。

沐皎消失的最后一瞬,嘴角似乎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倪云初一震。那一刻,兄长眼里的……是欣慰?

白衣男人消失了。留在原地的是他的佩剑,孤零零地待在那里。

倪云初摸了一把脸,不知不觉,他已经泪流满面。

*

魔界,诸发急得走来走去。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不断传来的消息,让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偏偏该死的……魔尊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正在心里诅咒着,眼前突然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诸发愣了愣,辨认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蓝衣的魔尊……不怪他见识少,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尊上……不好了!”顾不得疑惑,诸发急急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我们在中陆的修士突然被吸回来了!现在没有魔修能够去往中陆……难道界门真的存在?”最后一句纯属喃喃自语。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楚易的回应。疑惑地转头看去,他睁大了眼睛,突然又低下了头,喃喃着往回走:“我果然是在做梦吧……唉,好久不做梦了,怎么一做就是这么刺激的梦……”

原地,楚易仰头看着天空,怔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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