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极学着师尊的样子,端坐在湖边,双手握着鱼竿。

他时不时偷偷地看他的师尊,却好像永远只能看到师尊下颚的弧度。

就像前世,即使他已为魔尊,师尊也可以叫他重来。

他和师尊的差距,令人绝望的大啊。

他有些落寞地垂下脑袋。

玄寂看到他落寞的表情,问道:“何事闷闷不乐?今日难得不逼你学习。”

“没有……师尊没有逼我……”他摇了摇头。

玄寂突然晃了晃钓竿,惊走周围游动的鱼:“像你道博师兄那样才是用心。说实话,我也不甚明白,你前世既已在我门下百年,为何除了修为,道术了了,道心难定?”

陆极抿嘴,想起前世总是闭关的玄寂,略微赌气地说道:“师尊说那些都是常识,看了便也知道了。我虽记得了,可不常用,慢慢便忘了。何况,师尊天天闭关闭关,我纵是师尊唯一弟子,却也不是经常得见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其实现在很好:师尊天天和他待在一起,细心地教导他,也许他们会这样一直生活。只要师尊习惯了,那他登堂入室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玄寂听了他的回答,神情迷惑,他问道:“难道那些不是常识吗?怎的你们竟如此不好学?当年道真也是如此。”

道真!

陆极瞬间警惕起来,他挂起天真无邪的笑容,假装好奇地问:“师尊,道真师姐到底是何人?您是怎么收下师姐的?”

玄寂抬起钓竿,用力地把线往湖中心跑抛去,思索着道:“道真她,很不一样。她是突然出现在世界上的,无父无母,不知来处亦没有任何过往记忆。四十年前,她来参加入门试炼,资质最差,却最坚定。”

他微微笑了起来,神色柔和:“那年,她拒绝玄梦师姐的安排,对掌门说,她有一疑问,唯求玄寂真人解惑。后来竟立在无极殿,不走了。掌门他们不想跟个丫头片子纠缠,也想试试她的真心。”

他笑得更开怀了,声音里居然破天荒地含了些调笑的意味:“后来,她不吃不喝站了七天,玄梦师姐便打发我过去了。也幸好我去了,不然太忘错失良才,也是憾事啊!”

陆极只听不回,鱼竿却握得越来越用力。

玄寂也没有停住了话语,反而用力握着钓竿,抬臂,从水面钓起一条大鱼。

他用灵力包裹着这条鲤鱼,将其投入旁边的木桶。

“说起来,我也有一万年没有钓过鱼了。”他突然说道。

陆极惊诧万分,他放松了握鱼竿的手,复述了一遍:“一万年?”

“对啊,一万年。当年是我和太忘他们一起创立了太忘宗,只可惜,他们死得太早,只留下我守着太忘。”玄寂语气似感慨似叹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平常清冷的真人。

“师兄师姐他们和前几代太忘宗核心弟子一样,在我还闭关的时候就被告知,他们有个最小的师弟闭关在忘玄峰。可是,忘玄峰这万年来,其实只有我一人。他们不知我的底细,却也尽力周全我。”

“后来,慢慢地也互相有了感情。”

陆极轻轻地道:“师尊还是第一次和弟子说这些。弟子以前以为……以为……”

他“以为”了好几次,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他和师尊相处百年,其实互相交流很少。若不是他身负残魂,也不能得知这许多背后之事。

等等!

他突然想到:这些事都是闻机子告诉他的,那……他对师尊的妄念或许也是被闻机子所引导。

他在心底无声叹息:闻机子唯一的好处,或许就是让他看到师尊的好吧。

他悄悄瞄了一眼玄寂俊美的容颜:但这唯一的好处哪怕再来一次他也要。

玄寂安抚地对他微笑,转移话题,问道:“天极星阁叛变弑师的紫旭仙子是何人?”

陆极想了想,回道:“其实我也不知,只知道一开始她是跟着弥丰真人回到星阁,后来星术略有所成才被收为弟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悄悄地观察师尊的表情,才含糊着道:“后来我欲……秋千成说他可以策反天极星阁的紫旭仙子,重创天极星阁,使正道众人失其耳目。”

玄寂听完,表情看起来毫无波澜。他盯着一片缓缓落下的叶子,道:“之前你说,师门损失惨重,怎的不提提为师的战果?”

陆极默然半晌,才缓缓地道:“师尊,并无战果。”

玄寂没有看陆极,只注视着那片叶子轻轻缓缓地落到水面,荡起一圈涟漪:“对你之言,我早有疑问。玄寂虽然不才,可灭个百万魔军也不是做不了,怎的会让太忘如此狼狈呢?”

陆极想起他拿到魔皇护卫和命运天轮时,玄寂离开时回头看他的那一眼,满是叹息。

他手中的钓鱼线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一道波纹蔓延出去。

玄寂没有看他,继续说道:“我今日尚能容你,当初又怎会因你生欲将你逼入魔界?必是发生了一件事,师兄师姐难以容你,可什么事能让他们如此生气?”

他缓缓地道:“你是忘玄首徒,又是大乘期,还有什么能诱惑你呢?除了我,似乎没有别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什么逻辑漏洞就忽略吧(望天

其实就是个甜甜甜(基友说的)的言情文(看地

第7章 推理2

陆极强作镇定,对着湖面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玄寂继续道:“你既生邪念,又与我同住一峰,况魔脉不得疏导,定然屡屡使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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