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太过安静,凤青衣看不透任樱到底生气到何种程度,心里一时七上八下,不敢贸然开口。
任樱拉过锦被盖在了凤青衣的身上,小心避开了她的伤口,接着站在床边开始解衣服上的盘扣。
凤青衣躺着也不安生,眼睛一直往任樱身上瞄,眼下看她脱.衣,更是聚精会神,恨不得亲自上手。
直到任樱只余里衣亵裤掀开被子一角躺在了身边,凤青衣才收回视线,假装闭眼假寐。
“王爷,伤口那般严重为何不及时处理?为何不同任樱讲?任樱嫁与你便是你的妻子,若照顾不好你,心中的愧疚又向谁说?”
凤青衣眼皮子微动,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一时不敢直视任樱。
“本王本想等你睡下再寻人处理伤口的,伤都伤了,告诉你只会徒增担忧罢了。”
凤青衣睡在里侧,受伤的左胳膊也在里侧,任樱侧过身搂上了凤青衣的右胳膊,缓缓开口:“王爷口口声声让任樱唤你夫君,竟连让任樱担心你的权利都不给吗?若是如此,任樱的担心就都留给旁人罢。”
“不准!”
凤青衣脱口而出,又意识到自己突然这么大的声音恐怕会吓着任樱,立刻压低了嗓子:“这次,这次是本王……”
“王爷如何?”
凤青衣见任樱不打算放过自己,干脆长出一口气,闭眼加快语速:“是本王的不对,本王不该瞒着你。”
这是凤青衣头一次向别人道歉,实在觉得别扭,接着就续道:“可你方才竟敢直呼本王名讳,这,这可不应该,本王也得批评你。”
说是批评,不过是凤青衣缓解自己的不自在罢了。
“青衣,青衣,青衣。”
凤青衣吃了一惊立刻就要翻身转向任樱,却被任樱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接着她撑着下巴趴在凤青衣身侧望向凤青衣的双眼。
“王爷急了?生气了?”任樱眨了眨眼,眉目温柔,“任樱看到你流血的时候,心里的难受比你这怒意可大多了。”
凤青衣心下一暖,下一刻却苦涩地垂眸:“你当真担心本王?”
她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你担心本王多些还是担心那夜溜进婚房见你的人多些。
可她,却不敢问。
“任樱自嫁与你,从此就只真正担心你一人。”任樱的耳朵尖几不可见的浮上一层薄红,“此话,绝无半点虚假。”
“你这算是,嫁了就认了?”凤青衣只高兴了一秒就转了心思,任樱不会是无法反抗,只好认命了吧?
不过,上一世的任樱,嫁与她之后也是冷言冷语,绝不是认命的样子,不然后面也不会逃出王府。
眼下这情形……
竟似有些奇怪。
凤青衣头脑里思绪几转,心中的疑惑却被任樱的话打断了。
“王爷有话便对任樱直言,任樱已经发现好几次你神情不对。王爷有什么事情说与任樱听便是,压在心中毫无好处,倒还叫任樱多心。”
话已至此,凤青衣也没什么好瞒的了,真相总会到来,她再自欺欺人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的时间罢了。
长痛不如短痛,早点死了心倒也好。
“大婚那夜,本王的侍卫看见那人了。”
任樱顿了顿,猛地抬眸盯住了凤青衣的眼睛:“王爷知道?”
“……嗯。”
“王爷不生气吗?”
不生气?喜欢了一世、y-in曹地府里日思夜想、重活一世心中越发压抑不住的蠢蠢欲动、从头到尾都控制不住想要占为己有的人,洞房花烛夜和别人同处婚房,任谁再怎么冷情冷x_ing恐怕都忍不住生气,何况是对着任樱抱有感情的她呢?
可气到极致,心中的爱只会让人无限卑微。
那时她只庆幸,任樱没有和那人一起私奔。
若任樱当真那般做了,她会放手,任由他们离开。
“你为何没有同那人一起离开?”凤青衣苦笑了一声,“是怕被抓住降罪吗?”
“王爷,任樱和那人毫无关系,更无感情上的纠缠。”
任樱眉目间全是认真,凤青衣想相信她,可上一世的时候,无人闯入婚房,任樱在她身.下流泪的时候明明说过她有心悦之人,那总不可能是在骗她。
难道,她喜欢的另有其人?
凤青衣扯了扯嘴唇,心中暗道,反正不会是自己。
任樱只当她心中还是不信,复又抓住她的右胳膊,这下比之前更为用力,似是为了让凤青衣看清她的心:“王爷,那人你见过。”
“你还记得吗?道观里那一次任樱下山采购替你传达消息那次?那夜你易容下山找我的时候,任樱身边的那人你可还有印象?”
见凤青衣眼眸微眯似是有所回忆,任樱接着说道:“就是她。”
“是他?”凤青衣剑眉微挑,凤眸里全是不悦,“他可曾为难与你?掳走你的人不会也是他吧?”
任樱点了点头:“是他,不过他倒也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那夜来,是祝福任樱的。”
任樱没把秦无言对自己的那份心思告诉凤青衣,毕竟多说无益,秦无言既已放弃,一切就作罢,纠缠起来只会互相增加不必要的伤害罢了。
虽是如此,任樱心中也惊讶,以凤青衣的身份和x_ing子,竟眼睁睁地放秦无言离开,属实奇怪。
凤青衣,是为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