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反应过来的一瞬,景安迅速施法阻挡尧川将更多的血液放进血瓶,拂羽的血液本就特殊,哪能被人猫贸然取走,何况十方刃拔出之后本就失血过多,再这么无休止的损耗下去,他真的会挺不住。
血瓶里的血已经不少,只是没到满口的地步,尧川拿起来看了看,广袖擦着景安的耳侧过,充耳不闻景安的控诉,躲避的片刻功夫里,如数鲜血攀着虚空再次钻进了尧川的瓶子。
拂羽的脸色已经变青,透着死人一般的灰,景安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跳正在逐渐的变慢。
尧川起身连谢都不道便往外去,景安无暇他顾半抱着怀里的拂羽,掌心按在人伤口上,挪动的瞬间,脚底似乎踩上了什么东西,景安疑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玉瓶,拔掉帽塞,鼻尖凑到壶口的一瞬,一股分外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瓶身上虽然什么都没有标注,景安却是迅速确定了手里的东西,壶中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应当是用来止血的。
景安不敢随意用来历不明的药,再三确认之下,先在自己手臂的伤口上试了试,才敷在拂羽的伤口上。
紧绷着的心多少放下来些,拂羽的伤口在药物的催化下,竟慢慢愈合了,虽然脸色依旧不好,但血总算是不流了,尧川也算有点良心,只是如此一来,先前所推测的与尧川有关的事,如今恐怕要重新论证了,还有这十方刃,到底是谁?
宣离一直没回来,传音石沉大海,拂羽奄奄一息,看着十分糟糕。
景安心急如焚,天色一连多日y-in沉,山雨欲来不来,终日横在人头顶,大山一般压着。
景安后知后觉,宣离该不会是逃了吧?随即他又摇了摇头,他不会的。
魔宫之内天翻地覆,血牢整个都被翻起来,腥臭的鲜血漫的到处都是,一只被锁链捆着的巨大狐狸站在中央,与宣离对峙着。
颀长的獠牙正对着宣离的身子,宣离浑身是血,自己的和对方的混在一起,连视线都模糊了。
前些日子下完的大雪还未化,甚至都没有人扫一条路出来,浓郁的白雾中央,紫色的狐狸y-in沉可怖,嘴角还残留着如同鲜血一般的黑色的汁液,那是不久前,灵漪被吃掉时所留下的,宣离很有幸的见证了这一幕。
他原以为,像灵漪这样没有肉身魂魄也残缺的人是不会流血的。
“小凤凰,你既已知道魔神成魔无非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前来问我?”紫色的狐狸浑身受缚,却仍是一派悠闲淡然的样子,他在那石台上挪动几步,靠着一座神像坐下了,“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嗯?”
宣离不知哪里受了伤,鲜血顺着臂膀一直往下流,指尖滴滴答答的,看着有些骇人。
那狐狸视线转了转,突然朝宣离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第97章
宣离自然无法信任眼前人,毕竟不久前他们还在兵刃相见,猛然让自己过去,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
扶何一动不动的等了片刻,见人没有动作啧了一声,一抹银白色的灵力穿透雾障奔向宣离,宣离以为又是什么利器,下意识闪躲,擦身而过的一瞬,雾气中的人沉声道:“别动。”
不知怎的,宣离竟是听了人的话不再动了,灵力缠上宣离的臂弯,冰凉的触感穿透皮肉,驱散了伤口处浓烈的灼热,宣离一怔,抬眼看向雾气中的人影,那人掀起眼皮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指尖在迷蒙的白雾中若隐若现,片刻之后他将灵力收了回去,宣离手臂上的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他顿了一顿,低头朝扶何行了一礼,“多谢。”
那人轻笑了一声,身子一动,拴在他身上的铁链便哗啦啦的响,明明只是一缕残魂,锁在这里竟也如同活生生的人一般,更意外的是,他居然会出手替宣离疗伤。
扶何挑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今日魔界难得阳光丰沛,那人眯着眼睛,脸面虽看不清楚,却也知他正面朝着阳光,享受着难得的寂静,宣离站在不远处,心里有无数句想问的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眼前的白雾似乎散了一些,那原本横在石台中央的狐狸重新变作了人,他仰靠在自己的神像上,看着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小凤凰,你既然将我从那黑漆漆的地牢里放出来了,又助我杀了灵漪,不如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如何?”依然是一派少年的口音,听着有些不真实,像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子非要做出一生一世的承诺一般。
宣离没答话,将他放出地牢本就是个意外,再者不过是出了地牢而已,下在他身上的禁制依然在,杀灵漪也并非为了助他,y-in差阳错罢了,这样莫名抛出橄榄枝,宣离当然不敢轻易接。
扶何侧过头来,面容兀自清晰了些,“你不信吗?还是不需要?我猜你一定需要!”
雾气中央的人一头长发垂在地上,面容棱角分明,虽看不真切,大致轮廓印出来的,也绝非等闲样貌,宣离并非不信,更不是不需要,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也害怕听到真相。
“魔神不死不灭确是真的,你看我,多少年了,即便肉身毁了,魂魄碎的七七八八,如今还不是好好活着,三界是不是说我早已神魂俱灭,一点都不剩了?呵,自欺欺人,再过十万年,一百万年,我也依然还在这里,但是小凤凰,”他忽然转过身来,语气莫名变得低沉,“只有凡人才想求长生,因为长生,是这世上最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