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和身边一小厮模样的人在说话。
她目力甚好,一眼便认出那是顾藻,她忽然叫了停车,玉衡一愣,马车夫已是停了下来,急云说道:“我遇到个旧友,先过去一下,你先去鸿福酒家,我迟点便过去。”一边说,已是一边掠下了马车,身手极是利落,玉衡吃了一惊,这个姐姐,居然是身怀武艺的!自己居然没看出来!
她身手极为利落,片刻早已远去,玉衡愣了楞,却没看出远处那是晋王殿下,她犹豫了片刻,知道姐姐才回来,之前许多经历家里人都不知道,看她不喜说,只怕触及她伤心事,更不敢多问,本想慢慢熟稔后再细细问,如今跟得太紧,只怕招致反感,看她轻功,颇为高超,加上又说是有旧识,这里离鸿福酒店也不算远,不若先去那边等着便好了,便唤了车夫先行。
顾藻正在水边远眺,他身子弱,船为了照顾他的身体一直行得极为缓慢,好不容易到了江陵城,他派了人去烟水村先悄悄打听,却是听说那袁家的养女已是被生身父母接了回去,又送了厚礼来,不知道是哪家人,只听说是姓谢。他收到消息有些愕然,原以为自己来的算早,没料到却还是被谢丞相抢了先?他想了想,让人细细一打听,果然查到谢丞相妻子崔氏前些日子低调的带着女儿回凤州,途径江陵城的时候,似乎出了变故,住在了江陵城崔家的宅子里。
如今只有先探听清楚急云是否真的在那宅子里头,再做打算了,自己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必不会空手而回。他望着水上的金波潋滟正出神,却是看到了一个碧衣的女子翩翩地从对岸马车里掠了下来,身姿曼妙,他暗暗喝了声彩。
马车停了一下,继续前行了,那女子从路边沿着岸坡往下走,到了对岸水边,然后摘了把柳叶,往水上一掷,人便凌空而起,脚尖如蜻蜓点水,凌波而行,往自己这里疾掠了过来,看上去似是以叶片借力而行,风吹来能看到她的衣衫飘飘而起,端的是风华万千。
渐渐那女子近了,阳光下广袖长裙,面容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眉宇间彷如冰雪,他忽然觉得心里仿佛被锤子敲了一下,他紧紧捂住了心脏,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跳,然而心跳仿佛不听指挥,快速跳动了起来,他心里忽然暗暗骂了句:“糟糕!”然而眼前一黑,他依然晕了过去……
急云看他忽然面色大变,然后捂住心脏,脸上青白交加,嘴唇青紫,然后人便倒下了,他身旁的小厮慌乱地扶住了他,然后摸出药来迅速的喂了他一丸药,急云曾受过急救训练,知道这是心脏病发了,她上去,将他平躺,准备对他施行心脏复苏术,小厮怒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乱来?”声音有些高而细,语调略有些奇怪。
急云淡淡道:“不想你主人死就听我的。”一边快速而有力的在顾藻的胸前用双掌垂直向下有节奏的按压,过了一会儿,看他的脸色渐渐变回正常,又一只手抵住他的头顶百会穴,缓缓注入了些真气,过了片刻,顾藻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急云关心地俯头看着他,眉目与后世相同,雪白晶莹的脸似是会发光一般,他忍不住唇角含笑,低声道:“终于见到你了。”开口却正是后世的世界语。
急云无奈道:“顾藻,你身体如何是这样的?”同样也是以世界语回答了他。
顾藻仍半悬着的心落下了,笑道:“我如今名叫李熙了。”
急云目光闪了闪,回道:“晋王李熙?”不是她认识这些贵族,实在是这名字在她母亲嘴里提过几次,有惋惜,有愧疚。
晋王李熙笑了笑:“不错,谢瑶光小姐,我正是同你有婚约。”
一旁的小厮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只有哭丧着脸对李熙哭道:“少爷,咱们还是回船上吧,您要吓死小的了。”
急云扶了他站起来,问道:“你的船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青扬河上画舫轻舟,往来不绝,急云扶了李熙上了他泊在清扬河上的画舫,迎面一个粉衣丫鬟迎了出来,满脸焦急,眼圈红红地说道:“说了有什么事情让下人去做便好了,偏要自己去,还不肯多带人,爷要有个闪失,叫咱们可如何是好。”
一边又去看急云,却因长住宫内,平日里又只服侍着李熙,没见过玉衡,一时也不知道这是何人,只看她长相极美,心里只以为是攀龙附凤的过路女子,只去骂那跟从的小太监长福:“叫你跟着爷,你怎的也没照顾好爷,叫什么人冲撞了爷,倒让爷犯了病。”长福委屈之极,王爷只说要去河堤散散步,又不喜欢那些侍卫丫鬟陪着,只带了自己缓缓地走,叶大夫也说过王爷也不要一味躺着,偶尔也要活动活动,谁知道能来个天来飞仙,把爷给吓得病都发了?
李熙摇摇手,扶着急云的手一直进入了内室,荷露忙着上来要扶李熙,一头又笑道:“这位姑娘想是帮了我们少爷的忙,请前边稍坐,我让他们给您倒茶,一会儿备份谢礼给您。”
李熙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
荷露脸色微变,看了看那女子,自上船时,就一直面无波澜,对她的说话无动于衷,看着她似乎在看空气一般,其他的侍女太监都下了去,唯有荷露仍站着不动,李熙看她不动,继续道:“你先下去,煮点清心茶,我一会儿要喝。”
荷露满心不情愿,依然下去了,并不敢问那女子的身份,却是去拉了长福细细的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