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轻放过!
前边的铁辛却瞳孔微缩,这是一名高手!和之前那名女子的花架子不同,这名女子内力极高,速度又是自己平生仅见的快!自己虽然招式上算不得高强,却因为天赋极高,得过异人传授,又在市井中身经百战,甫一交手,便知对手底细,之前他见那女子貌美,呼吸却粗浅,脚底轻浮,便知她武艺粗浅,起了调戏之心,如今后来的这名女子,不过侧身立着,右掌平伸,左掌护于右腕,简简单单一个起手式,却如渊渟岳峙,叫人轻忽不得。
他低声对庄雄道:“老大,这是个硬茬子,内功深厚,咱们这些人都不是她对手。”
庄雄听了,知道手下铁辛武功最高,剩下的人不过尔耳,如今一照面便吃了亏,看那女子招式开合有度、迅雷不及掩耳,知道今天大概是不能降服这对女子了,心里却有些不甘,然而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真的动起手来,这名女子武艺高强,逼急了伤了自己的性命,那还图什么后来?
他沉声道:“今日原是为杜夫人贺喜而来,闹成这样倒是不好了,咱们还是先回去,改日再和夏老大讨教讨教。”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明日,他与夏妍的谣言就会传得漫天都是,牛鬼蛇神们自然会蠢蠢欲动,他的机会就来了!这对女子,自然也一定能落入他的手里!
夏妍皮笑肉不笑道:“还劳庄舵主约束手下,切莫再胡言乱语,否则,来日可未必还能全身而退了!”
庄雄满脸阴霾,却也不得不招呼手下们撤退。
人撤尽后,碧衣女子解了面纱,果然正是急云,他们这边熟悉她的却是第一眼就已认出她来了。玉衡满脸忿恨道:“待我写信回去给师父,让他问罪漕帮,定不让他们再欺负于你!”
夏妍苦笑道:“不知道你师父是何方神圣,不过这漕帮背后是清微教,每年给朝廷和清微教上缴数目巨大的银子,漕帮这庄雄极是能干,断不会为了这帮派小争端的事情插手的。”
玉衡却也不敢报自己师父的名头,她未通过宗门大比,算不上正经的内门亲传弟子,虽然师父一贯疼爱自己,然而这些日子,她经历了这些事情,连最亲厚的师兄,也变了个人,她忽然有些不太肯定,一贯慈爱的师父,是否真的会支持自己了……
杜鑫却冷冷道:“我有法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初为了争取漕帮的支持,他任由夏妍做主,将清扬河两岸的产业全都往回撤,将那些地盘尽皆给了漕帮,如今庄雄这贼子居然敢打夏老大的主意,那自然轻饶不了他!
急云却忽然道:“需要我帮忙的请说。”比如依样画葫芦,同当年那封老大一样……半夜暗杀掉,哼。
杜鑫淡淡道:“应该用不上,且待几日你们再看好了。”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夏妍转回去斟酒给急云道:“喝酒吧,方大厨给你酿的,遇到这等人真扫兴。”
急云坐了下来,喝酒,玉衡也坐了下来,却是问急云:“姐姐,你的武艺好生厉害!我们内门弟子只怕都不如你,适才那无赖的武艺还真的挺高强的。”
急云道:“那无赖的武艺不算高,清微教内门弟子的武艺我见过,远胜于他。”和当年的凤留比,那还是差远了。
玉衡脸上一僵,她平日里,内门的师兄师姐们和她对战,多是旗鼓相当……因此她一直认为她进内门是十拿九稳,直待大比。她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开阳说的话又仿佛响了起来,别人夸我们,不过是因为看在父亲面上的奉承之语,一分才华,便夸作十分……
自己身为清微教的掌教的弟子,由师兄亲自教授,学的又是最高深的武学,如今自己却久攻不下区区一个市井无赖,久居乡间的姐姐,只怕受到的教育未必如自己,却轻轻松松一掌一脚便将那无赖逼退,吓走敌人,那招式迅如雷电,自己当时也没能看清楚……难道自己的武艺,当真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好?她想到即将到来的宗门大比,脸色忽然变白了。
一桌子人均各怀心事,略略喝了几杯,逗过了长寿儿,急云便站了起来告辞,再次诚恳对夏妍和杜鑫说道:“若是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只派人去送信给我便好。”
夏妍笑道:“你放心,这么多年了,多少风风雨雨,这般辱我的人,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我早就习惯了,杜鑫会处理好的。”
急云看了眼杜鑫,昔日瘦弱阴沉少年,如今长成了个挺拔青年,脊背笔直,脸上表情淡然而自信,她欣赏这种自信,便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带了玉衡告辞乘了马车回去,一路上却又下了马车,收拾了跟踪在后头的宵小两名,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腿,才复又登车,指挥着车夫又绕了几段路才回了崔宅。
回了崔宅,玉衡却是缠着急云,只说让她指点武艺,急云无奈,只得应了,让她先休息,第二日园子里头练习。
第二日清晨,刚下过一阵微雨,庭院内绿阴清润,分外静幽。玉衡果然一大早又来找急云,连开阳也来了院子里头看姐姐舞剑,急云让她舞一段剑法来看看。
玉衡想了想,却是舞了自己极为得意的落花剑法,这剑谱还是师父让自己去藏剑阁找的,自己看这名字好听,便选了,此剑法名为落花,自蝴蝶穿花起,至斜月移花止,共有二十四式,奇正相生,变化不测,舞动起来,真似落花飞舞一般,倏高倏低,忽起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