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题,且所谈又偏偏极为切意,与萧凡平日想法多有契合,萧凡渐渐起了爱才之心,不免问他:“我看你如此青春,才思敏捷如此,正该锐志青灯,留心黄卷,将来定作玉堂人物,为何却在此行鬻画之事?”
李熙微微一笑道:“顾某身子不好,难以承受科考之苦,因而不曾博取功名,如今寄情书画,也颇觉惬意。”
萧凡看他脸色有些苍白,果然中气有些不足,有些遗憾,却又想,若是自己破格提拔,他也就不必经科考之苦了,此人才学如此,若是用于朝堂,好歹也是一词臣,起码赏心悦目,原来他好美人,便是平日点选官员,也好那些青春俊逸的,若是长得面目可憎的,便不肯用。
李熙却是不知他居然也入了萧凡的眼,一边将他引入了内堂,里头轻纱笼着一张画,他笑道:“前头虽然画法清奇,其中女子,对上这张,便皆算不上什么了。”一边拨开了那画上笼着的轻纱。
萧凡抬头,果然看到了急云在里头,面上依然清冷,眼里却若含着笑,提着莲花灯,衣着清雅,画下全无落款,他不由地痴了……这幅画居然当真画出了那等神韵!他从未见到她这般娇态,他忽然想起这名店主居然也姓顾!不由的转头去看他道:“这幅画顾公子是从何而来?”
李熙面对他逼视的目光却从容镇定:“此画是在大秦无意中见到,因深为喜爱,所以重金购下,人间只怕无此容色,唯有在画中一寄相思了。”
萧凡直视之良久,却看他至始至终面无异色,说到人家无此容色时,他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一丝骄傲,而说到一寄相思时李熙的脸上遗憾宛然,他不由地有些吃醋,想起自己皇后的面容被人放在此处被别的男人观看,心里更是不舒服起来,沉声道:“此画我要买下。”
李熙大惊道:“此画为小可心头之好,是不卖的,不信请问贵友,贵友当日也说要买。”
萧凡哈哈一笑道:“既然放在此处供人赏玩,可见则并不是真心喜爱,若是真心喜爱,则藏之密室,秘不示人,仅供自己一人玩赏,可知你不卖,不过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价钱而已,你这里的画一幅千金是么?我出万金购你这幅画!”
李熙有些犹豫道:“岂能忍心让美人锁于深宅,独自寂寞凋零?”
萧凡看他少年心性,有些幼稚,而身体孱弱,走路虚浮,必无武艺,之前那一丝怀疑已经打消,哈哈大笑道:“再加一万金,顾公子还小,待过几年你长大些,你便知道所爱之人,唯有深深藏之,才真正属于你,别人多看一眼,你都要嫉恨。”
两万银票付讫,李熙依依不舍的将那画亲自取了下来,若不是为了钓出这头大鱼,他如何舍得将这幅画给他……仅靠一般的画,是不能保证让他来的……
他将画放在窗边的案上,让客人验画,一边拿起桌子上的乳白玉兰琉璃灯来,似是在给客人照明,却彷如随意的将灯在窗口上下晃了三下。
萧凡看了看画,便让李熙卷起,一边自然而然地看出窗外,这里视线极好,远远能看到港口那边灯火通明,有无数船只停靠,有个女子正走上船,身姿纤丽,头上戴着幂离,看背影就知道是个美人,忽然她身姿晃了晃,似是体弱不禁,往后倒去,旁边有护卫模样的人扶住了她,幂离向后滑落,露出了她的面容,他眼睛瞳孔一缩,是她!旁边那护卫,正是那日见过叫白藏的!他忽然一按桌子,犹如一只张开翅膀的鹰隼一般直接从窗口穿窗而出,往那里施展轻功疾奔过去!正在交接的李熙和滕禹都被迅疾的身形吓了一跳,滕禹连忙让后头的护卫跟上,一边抱歉地和李熙致歉后拿着画也匆匆离开。
李熙看着他们远去,心里暗暗有些担心,那人身法如此之快,不知他们来不来得及离开,不过叶默存在那儿,便是来不及,也应该可以一战,一边吩咐关店,极为迅速地收起了那些画卷,整个店的人手立刻全撤离。
萧凡一口气赶到岸边,那船只已是开走了!他勃然大怒,后头的侍卫已经赶到,他冷冷道:“派人回海天宫地牢那儿看看怎么回事,去水师衙门那儿,给我调支快船来!”侍卫们听令分成了两拨去传令,而他们走了一会儿后,有两只黑影无声无息地缀上了他们。
急云躺在地牢的床上,昏昏沉沉,自那日后,她的烧一直退不下去,吃了药便好点,药效一过又烧了起来,饮食上更是吃得极少,御医束手无策,萧凡看她一日一日消瘦,也是迁怒于御医身上,命他们一定要治好她。
忽然门口那边有响动,有几个侍卫开了门上的锁,冲了进来,旁边的侍女们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侍卫粗暴地揭开了被子,急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不适,厌恶地皱了皱眉,将脸转过一边,侍卫楞了楞,伸手将她脸强行转了过来,确实是那夫人没错,为何皇上言之凿凿说她已脱逃?
正发呆时,后头却两个黑影夺门而入,一剑一个,侍卫们不过略挡了下,却毫无招架之力,侍女们也很快都被击倒在地。管夫人和卫瑾赶到了,他们每夜都兵分三路,管夫人和卫瑾是救人的一路,叶默存和玉衡是诱敌的一路,而李熙则是打的前锋,等了数日,终于引得萧凡入了彀!
卫瑾看急云睁开了眼睛看她们,却有些愣怔茫然,似乎神智不太清醒,脸庞小了一圈,心中一痛,管夫人低喝道:“带她走!快撤!不然宫里守卫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