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没有召见太子,也没有回后宫就寝……大概卫皇后又惊慌不已了……他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罢了,晾太子也晾得够了,今夜先去卫皇后那儿歇一宿,明日再召见太子细细地教吧。
他站了起来道:“摆驾丹凤宫。”
彭中应了慌忙下去安排步辇。
丹凤宫里,卫皇后难得的盛装打扮了一番,没有穿那平日惯爱的耀眼夺目的明黄、杏黄色,却换了身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腰系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裙摆精巧非常,绣纹精美,乌发拢成了翻荷髻,中间簪着一朵玉莲花钿,水杏眼用黛笔将眼角轻轻挑了上去,又用轻粉敷得脸上粉光肉嫩,一丝皱纹也无,粗一看过去,倒似是回到了青春时代一般,娇态娉婷,仁熙帝见她如此,知她是心中凄惶,想唤起他旧日情分,心中叹了口气,如今自己忧愁的是国家大事,边疆军务,她却仍在惶恐不安于她与太子的地位名分,这个妻子,一辈子都没和他想到同一个地方过,只是虽然偶有些小心思小动作,却到底都是听话的,也就这般放着了,如今还是要安了她和太子的心才是。
想到此处,便笑着上前道:“梓童今日打扮得倒是别致。到似从前才嫁给我做太子妃的时候了。”
卫皇后笑了笑,上前迎驾,一如从前,脸上却有着掩不住的凄然,嫁给他这样多年,哪次不是被他玩弄于股掌间,今天可以对你温存百倍,明天又可以冷落斥责你,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又对她温存,努力跟上他的脚步,想做一个最完美的皇后,最后却只发现,他让她做皇后,只是他没有别的人选而已……自己不过是他精心制造的一个傀儡皇后,背景被渐渐的、悄悄的架空了,手中毫无权柄,不允许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举动,否则就要受到惩罚,如今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步上自己的后尘,当一个傀儡太子,有用的时候对你好,不想要了,随时都可以撤掉你……他好像几乎没有作为人的感情一般,无情、冷漠,披着仁慈博爱明君的外衣,做着一个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帝王。
儿子,再没有自己这个母亲更清楚儿子这些年的努力了,不过三岁,笔都握不稳,就开始开蒙写字,一直到今日,风雨无阻,暑寒不休,日日都练字,大儒们教的课程,都全力背了下来,为了博得皇上的一句赞许,他才多大,从小就没能和普通孩童一样纵情玩乐过,一言一行,一举一止,都符合皇上和老师们的要求,如今却又要早早踏上自己的路,在皇上的阴影下战战兢兢,朝不保夕……
二人交谈几句,仁熙帝亲切询问了皇长孙的起居,恰到好处的表示了关心,又爱护了一番她的身体,一起吃了些宵夜,便有宫人来替皇上宽衣沐浴,之后顺理成章地入帐歇息。
六尺宽的朱漆沉香木上下两旁雕凤的阔床边悬着鲛绡描凤七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榻上铺着软纨蚕丝褥,温暖如春,熏着一股极为好闻的清香,仁熙帝躺下,他已数日不曾安枕,如今躺下,只觉得颇为舒适而令人放松,不由地浓浓的倦怠涌了上来,而这时卫皇后却是宽了衣物依偎了过来,肌肤微丰,绵软细腻,身体上一股芳烈清香透了过来,之后她舌送丁香,主动起来,仁熙帝有些意外,张口接了,二人缠绵起来,心下倒是起了兴致,毕竟卫皇后一贯自持身份,床笫之间极为矜持,这般主动还是第一次,他忙于前朝,多日不曾招人侍寝,因此意兴一起,便顺水推舟的倒凤颠鸾起来。
却没想到,今夜这一夜,颇有些魂飞天外,魄散九霄之极乐感,仁熙帝只觉得宛如回到了年轻时,心跳加快,热血沸腾他宛如一头活龙一般,一连索取了几次,却只如渴龙见水,仍觉不够,渐渐他觉得身体虚软,有些不对起来,脸色一肃:“你用的什么香?”
卫皇后拨开那长长的头发,里头已经夹杂有些白发,不再似从前乌黑,如今头发已被汗水濡湿,她微微笑道:“从前弟妹赠给我的香,皇上中意不中意?外头值夜的宫人,应该喝了茶水都睡沉了,我知道彭中是高手,不过我已让人在外头安排了些事情,让他忙去了。”
仁熙帝变了脸色,想要起来,却身子虚软,他想喊话,却发现自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睁大眼睛,愤气潮涌:“你大胆!”声音细如蚊蝇,卫皇后侧了过来,伏在枕上,意态娇慵:“陛下不是一直喜欢弟妹么?为了弟妹,连亲弟弟都谋害了……没想到弟妹却宁愿回南诏,也不肯留下来和你干这逆伦无道之事。”
仁熙帝脸色铁青:“你在胡嚼什么蛆?还不快宣御医!朕看你是误会,早些召了御医来,朕还可宽恕你!”
卫皇后笑了,声音柔而低声:“皇上万万想不到臣妾也有这样胆大包天的一天吧?皇上以为人心很好玩弄么?南诏公主走前,来和我辞别,求我念着昔日的情分好好照顾熙儿,痛哭了一番,却和我隐晦的说你太过无情,悄悄赠了我这难得的极乐香,二香合一,便是至乐,只说是让我防身的……臣妾当时也万万想不到,会有用上这个的一天……公主天真烂漫,单纯娇憨,嫁来大秦的时候,和我本颇相得,结果却被你害得忍痛抛下幼子返回南诏……我一点都不怪她,也不怪熙儿,我只怪自己的命不好……”
仁熙帝恼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卫皇后继续道:“皇上不是一开始就夸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