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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那人忍不住,就不怕捉不到线索。
但郑薇不敢拿这话安慰郑芍,她现在多了一个儿子,谁知道那人下次会不会舍了她,冲着周衍而来?哪个母亲舍得让儿女置身险情之下?她们又算不到那人会在什么时候出手,若是说了,平白惹得郑芍担忧,也不抵半分用。
她跟郑芍对坐片刻,决定还是先不说这些一想就让人头疼的话题,面上带了笑:“我来之前去了三殿下那里,刚刚没细瞧,现在才想起来,他是新出了颗牙吧?”
说到儿子,郑芍的兴致明显高起来,她招手唤来玉版,道:“去抱豚儿来。”又转向郑薇:“你想知道,自己瞧不就是了。还有,说多少回了,别叫他三殿下,就喊他豚儿。”
郑薇脸色一僵,郑芍有点不高兴了:“你平时少来正殿,竟与我生分了不成?早说了这是你外甥,私底下就叫他一声小名又如何?”
郑薇抽抽嘴角:要不是你们古人不兴叫大名,我直接喊名字都行,但豚不就是猪的意思吗?叫堂堂皇子是猪,这名字的耻度比狗蛋还高,她怎么好意思喊出来?皇帝居然能同意郑芍给自己儿子取个乳名为猪,也是够奇葩的。
好在郑芍没缠着郑薇一定答应,她想起了别的事,“我叫他们把你就安排在隔间住,你不会嫌豚儿吵吧?”
这个不到三尺高的小娃娃说不定也是她后半生的依靠,郑薇怎么可能会嫌弃?她担心的另有其事:“隔间,那不是顾妈妈住的地方吗?”
周衍房里晚上常年有四个人,两个乳母日夜是离不得的,除此之外,还留着两个守夜的丫头在门口随时等候传唤。郑芍原是体谅了顾妈妈年纪大,免得被三皇子的哭闹扰了清梦,特地免了她晚上轮值,顾妈妈却说不放心小皇子离了眼,硬是在房里多置了一扇屏风,隔出一个隔间来,她晚上就在隔间的小床上睡着。
这小隔间其实也挡不得什么,但有了它,就显得顾妈妈跟其他在一个房间里的人格外不同些,小皇子晚上要尿了要吃了,自有其他人忙着,顾妈妈隔着一道屏风,不必跟别人一样,时时刻刻地伺候这小祖宗,多少能偷点空闲。
郑芍答道:“我让她挪出来了。”
“挪出来了?她跟两个乳母挤一个床睡吗?”
“那就随她了,原本我也没安排她值夜。”郑芍看来没把顾妈妈这些时日传遍了景辰宫“忠心细致救了三皇子性命”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对她并没有像传闻中的倚重。
这就难怪了,郑薇平时去看小皇子时,顾妈妈也没那样针对她过,原来是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抢了她的专属位置,她这是令顾妈妈感到威胁了吧?
还没到岗就跟新同事有了摩擦,这个开局,略有些不顺啊!
第7
春天已近结束,随着气温的一天天升高,每天天亮的时辰也越发的早了。
郑薇做洒扫时常常被安排在每天最早的时辰值守,她起惯了早,在早上第一缕阳光照入窗棂的时候便醒了过来。
刚刚睁开眼睛,耳边便有小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郑薇一骨碌爬起来,快步绕过屏风,果然就看见昨天晚上把一屋人折腾得人仰马翻的小祖宗周衍躺在悠车里,望着悠车上的彩扎风车拍手直乐。
郑薇笑嗔一句:“真是被你这小魔星整怕了。”边说话边伸手进去,将他抱了出来。
悠车旁边,两个乳母一个撑着手在打瞌睡,另一个已经半趴在椅子上睡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屋里唯一的那张床上,顾妈妈四仰八叉地睡在那里,呼噜打得震天响。
郑薇才到了三皇子这里没两天,周衍添了个夜哭的毛病,每天一到酉时左右,景辰宫上下便要被这坏小子准时准点的哭声搅扰清梦。郑芍请御医来看过,夜哭毕竟不是什么正经病症,御医来了也只是开两副调理的药膳给周衍,连安神药都不敢给他开。只说在白天时想法子让这小子少睡些,慢慢就能憋回来。
郑芍听归听,可这毕竟是三皇子,下头的人谁敢平白让他短了觉?金尊玉贵的小皇子,平时连多哭两声都是天大的事。
拖了两天,周衍夜哭的毛病没好,反把她们几个贴身伺候的折腾得人仰马翻。昨天晚上奶娘们交换着掂着他走了大半夜,他好容易安静没两个时辰,这几个看来是趁着现在好好休息一程子。
景辰宫的人员,尤其是皇子身边的人都有定数,除了夜里值守的两个宫女白天可以轮换之外,两个奶娘时刻都要照管着周衍不离身。即使人手再多,也经不住这么多轮折腾。郑薇因为隔了块屏风,她平时睡眠质量不差,即使被他哭声惊到,不比得其他人整夜待命那么辛苦。
这几夜看来是把她们累惨了。
郑薇抱着周衍在屋里转了两圈,他开始还乖乖地伏在她怀里,只没一会儿便扭着身子,拍着她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话:“鸟,舀!”
这是听见外头的燕子在叫,想去看鸟了。
这小子脾气又臭又拧,这些天新学了走路,只要是醒着,必然要在外头满院子撒欢,绝不肯在屋里多待一会儿。这不,话都没说利索,就要急着表达想出门的意思了。
这片刻宁静难得,连着折腾几个晚上,郑薇见那几个睡得香甜,也不想周衍因为这点小事哭闹起来,只好哄着他:“好好,咱们出门看鸟去。”一边就手拿了悠车边的哆罗呢小斗篷给他厚厚裹上,将周衍抱出了门。
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