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代价。这一次的事,臣妾不过顺势而为。”
提到那位逝去已久的女人,皇帝脸上浮现一丝伤痛,但是,该问的事情,还是要尽快问清楚的:“那么说,你说过的,你看到的事情……”
淑妃直到现在才真正地看了皇帝一眼,撤下脸上所有的漫不经心:“臣妾说的事情,当时可不止有一个人看见,臣妾说过,臣妾愿与那些人对质。”
皇帝怀疑地看着她:“那你是得知太子中了信石的毒,借此利用朕,达到你除去德妃的目的?”
淑妃一时没有作声,她瞪着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陛下,您当了皇帝之后可比以前会想多了。”
皇帝的脸色阴沉:任是谁被人这样取笑,都不会觉得很好,何况是威严不容挑衅的九五至尊?
皇帝铁青着脸,在他到达忍耐的边界时,淑妃终于不笑了,“臣妾若是真想动手,也不至于等到今日。臣妾说过,臣妾不过顺势而为。您就当,臣妾只是命好,碰巧遇到了行事慌张的石榴,便想来掺和一番,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被我料中了,不好吗?”
皇帝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指着门口:“快滚吧。”
淑妃愉快地蹲身行了礼,她甩着帕子离开时,看见皇后在门口望着她,在淑妃看过去的时候,皇后的脸色一变,委委屈屈地看望着她的身后,叫了一声:“皇上。”
皇后的眼泪真是说来就来。那两行晶莹的眼泪在皇后微微开始有些褶皱的脸蛋上滑下去,说实话,并没有皇后想象中的“我见犹怜”的风致。
淑妃往回看过去:那位陛下恐怕并不会对皇后有多少的怜惜。
淑妃意兴阑姗地调过头,听见皇帝在她身后疲惫地道:“朕还在查,皇后稍安勿燥,朕会给你,会给我们的皇儿一个交代的。”
皇后却在问:“陛下,臣妾听说,景辰宫也领的有鼠药,会不会是她们?”
皇帝的声音已经开始在压抑:“景辰宫人已经来人回了话,他们的信石出入均对得上帐目,不会是他们。”
“那也有可能有假啊,就像锦棠宫那样……陛下,陛下您别走,皇儿他刚刚还问起了您的!”
淑妃抬头看了一下夜色,对着天空轻轻一笑:是皇后又怎么样?还不是整日过着朝夕不保,日夜忧惧的生活?
景辰宫中,两姐妹的谈话也进入了正题。
“那辣椒粉是你让人送进皇后的宫中吧?”
郑芍沉默地耷下眼皮。
郑薇看她一眼,继续猜测:“你不会没事送辣椒粉去,辣椒辛辣,食之生燥火,而将它抹在破溃的伤口上,则会延缓伤口痊愈。于嬷嬷脸上的伤,是你在捣鬼?”
听见郑薇的问话,郑芍却没有表示出意外,她很痛快地承认:“你都猜出来了。还问什么?”
郑薇没有回答,她固执地问道:“是不是你用辣椒粉让人毁了于嬷嬷的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这一个问题,好像,不得到一个答案就无法死心。
郑芍也没有回答,郑薇耐心地等待着,既然开了口,就要求一个明白的答案。
郑芍却突地愤怒起来:“你干什么要用那样的目光看我?我做错了吗?”她压低声音咆哮道:“皇后恨不得我去死,我若坐以待毙,我还有活路吗?这一次有那么好的机会出手,我绝不会放弃的!”
郑芍大概不知道,每次她心虚的时候,总会拔高声音,抢着开口,不让别人有说话的机会。
郑薇直到刚才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拿郑芍怎么办,若非郑芍开口,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她要在心里埋多久才会问出来。
她们姐妹从小或许整治过不听话的下人,调理过心术不正的姐妹,可是,这是头一回,一条性命在郑芍的算计之下死去。
这个死去的小宫女在这之前郑薇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名字,她的年纪必然不大,她能做什么恶呢?
斥责郑芍杀人不对吗?当然,这是错的。
任何一个道德卫士都可以把郑芍的做法唾弃到地底下去。
可是,郑薇自问,假如自己是在她的局面上,她会不会放弃断掉皇后一臂的机会?
不知道,内心当中有上极其轻细的声音这样回答道。在自己并非身临其境的时候,她不觉得自己有滋格去责备局中的人,说到底,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郑芍像个婴儿一样把自己蜷成了一团,她的背脊弓起,沉默地抵成了一个圆。
郑薇知道,这个时候,她应当说一些软话,好好安慰一下郑芍,骗一骗她,这不是她的错。可是,在宫里,有些柔软的东西必须及时地舍弃,这样的环境容不得自我欺骗。
“你想没想过,那小宫女为什么要自杀?”
一开口,郑薇就选择了一个极其糟糕的方式。
果然,郑芍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她:“是我逼死了她,我不叫她做这事,她就不会死,你就想说这个,是不是?”
郑薇却摇了摇头:“不对,这件事有些疑点。”
见郑芍的目光被她吸引了过来,终于不再纠结于那个小宫女的死亡,“什么事情?”
郑薇将之前在宫中整理好的思绪说出来:“首先,我们要动手的对象是于嬷嬷,但这个小宫女却因为太子的中毒而‘畏罪自杀’,你不觉得奇怪吗?”
郑芍之前根本没有机会去深想今天发生的一切,郑薇一说,她立刻就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你是说,那个死去的小宫女有可能背了她不该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