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慢走,恕不远送。”
“阁老三思。”梁湛把话接了过去,“事情闹到皇上面前,不论有理没理,都要各大三十大板,何苦。”
梁澋不无感激地望向梁湛。
陆开林心生笑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不怕皇上降罪。”程阁老站起身来,对梁澈歉然一笑,“王爷是有事前来,可我今日无暇待客。改日我再登门赔罪。”
梁澈忙道:“阁老太客气了,改日我再送帖子过来便是。”
程阁老笑容温和,语气诚挚:“多谢王爷体恤。”语毕亲自送梁澈出门。
陆开林笑笑地望着梁澋。
梁澋冷声道:“端王是应我之邀过来的,恰好去我府里商议事情,我执意让他随行。”
“我几时说过要连端王一起带走?”陆开林笑容加深,眼里的寒意也更浓,“有说废话的工夫,不如想想你那些侍卫会因你落得怎样的下场。”
梁澋一哽,快步走出门去。
梁湛对陆开林礼貌地颔首一笑,往外走的时候,似是无意地看了姜六娘一眼。
姜六娘只低头看着脚尖。
陆开林亲自带着姜六娘离开暖阁,走在路上,很随意地取出一个白瓷瓶,握在手里,低声问她:“你可明白?”
姜六娘看见白瓷瓶,似是看到生机一样,眼睛亮了亮,“这是——”
陆开林颔首,“三日后。”
姜六娘频频点头,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明白,明白……”
陆开林一笑,这才唤亲信带走姜六娘。初时听亲信说完原委,他笑得不行,却并不怀疑唐修衡这法子的效果。那厮站在人前,不说话就能把胆小的人吓得不轻,真使手段做点儿什么,没人会怀疑有诈。
·
梁澈离开程府之后,急匆匆来到唐府。
唐修衡在家,梁澈今日又是不问缘由就完全照他的意思行事,自然要以礼相待。
梁澈进门后,唐修衡起身行礼,“今日之事,多谢王爷出面斡旋。”
“跟我乱客气什么?”梁澈笑容灿烂,深施一礼,“出点力而已,却能帮到程阁老,这可是我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是好心,我很清楚。”
两人落座之后,唐修衡唤小厮把酒菜送来,又问梁澈:“还没顾上用饭吧?”
梁澈哈哈地笑着拍拍腹部,“还真是,今晚只顾着看戏了。你不说,真没觉得饿,你这一说,很有些饥肠辘辘。”
“料想着也是。”
“怎么样?等会儿喝几杯?”
“嗯。”唐修衡颔首应下,陪梁澈转到饭桌前落座。
席间,梁澈大快朵颐之后,说起今日的事情:“宁王纳侧妃的事情,我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确有其事?”
“应该是确有其事,只是宁王不便让外人知晓。”唐修衡颔首,“宁王只能私底下与皇上、皇后提及,毕竟,不论怎样,宫里刚少了一个人,这种事不宜声张。皇上跟皇后能答应,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也不知道皇帝是借此事发泄对德妃的怒火,还是再一次委婉地敲打梁湛。依唐修衡的猜测,应该是两者都有。安平只是个女孩子,皇帝一定会宽容相待,但梁湛不同。
梁澈也不难想到这些,与唐修衡相视一笑,“确有其事就行。依我看,宁王嘴里那个沈婉,恐怕不是等闲之辈。闹不好……”他语声低下去,似在自言自语,“是他中了美人计。”
有人想用美人计算计程阁老,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梁澋也一心想要抓住这个机会,但他独独忽略了自己的处境——要知道,沈婉与姜氏姐妹可是相识已久。
区区数日光景,梁澋就对沈婉神魂颠倒,这才是真正的美人计该有的效果。
“应该是。”唐修衡不需要跟梁澈细说原委,便只是含糊其辞。他起身取来五张银票,“你今年都没吩咐我什么事,这次的事情,就送你五万两银子。你权当是我行贿,日后手里也有了拿捏我的把柄。”
“胡扯。”梁澈啼笑皆非,把唐修衡拿着银票的手打开。他能与唐家攀上关系,哪里还需要做别的工夫?这一年可不就没事求唐修衡帮忙了,“我就是再愚钝,也知道这次是你与程阁老联手,作何打算,我静观其变就是了。最要紧的是,你们俩是什么人啊?尤其程阁老,千年的狐狸都没他精。你们这种人,会留把柄给人?我不缺银子花,快收起来。”
唐修衡把银票放到他手边,“既然知道不是把柄,那更得拿着。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银子我不要,管不着你踏实不踏实。”梁湛看着唐修衡落座,打量着对方英俊的面容,不由得想到了薇珑。想到这两个人已经成亲,他就开始心急,就急着生个儿子,展望着十几年之后,把唐修衡的女儿娶回家——虽然极可能是白日梦,却真的是最让他满心愉悦的憧憬。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他连个王妃都没有,孩子就更别提了。
“不要银子,”梁澈态度诚挚地强调完,又道,“等我安排妥当,铁了心娶妻的时候,你得帮帮我。”
唐修衡不免想到了代安,又想到了因为代安一直啼笑皆非的沈笑山,心绪就变得与好友一样了。“到时候要看情形,不适合我帮衬的事,我有心无力。”万一代安对眼前这个色|胚动了真心,这厮却转头要娶别人,还想他帮忙?他不帮着沈笑山给代安出气、拆台已是不易。
“这我明白。”梁澈道,“终身大事,我自然要慎重考虑。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