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盛顿有什么不好呢?”
“纽约又有什么不好呢?”
“……为什么您不能配合一下呢?明明你也知道,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保障你的人生安全。”
“这是个威胁?”多洛雷斯挑眉。
“……不。”对方戴上了他的黑色墨镜,这是一个拒绝对话的姿态,“——这是一个命令。”
……
多洛雷斯最讨厌命令。
一个月以前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纽约,却发现家里面遭了贼——
或许也不能够称为是贼。毕竟没有任何东西失窃,所有的一切都摆放在该有的位置。很完美的现场。但多洛雷斯还是发现了——有人进入了她的房子。
这很不可思议。很多年前她把从哈耶克那里获得的所有财富转手给另一个有权势的男人时,签下了一份有趣的协议。那个男人必须保障她的绝对**——她要让她的房子成为最安全的地方,即使从表面上看那只是普普通通的民居。
对方很守信——正是因为确认了这点,她才会签下那份协议。
很快她就得知了原因。因为这次入侵她领地的人,对方不想也没有办法阻止。
……她就更没有办法了。
又或许,她正需要这样一件烦心事,压制住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
“哈耶克先生在里面等你,小姐。”站在大厅内的侍者颔首示意,伸出手拉开厚重的大门。
多洛雷斯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穿着深灰色修身西装,那人斜斜倚在沙发上,偏过头遥遥看了过来——手中的高脚杯微微倾泻,碎金色在杯中晃动,衬出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沉郁的色泽。这人带着些日耳曼血统,五官深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尖锐的,不符合身份的意味,模糊了他的实际年龄。
“……见到长辈不打招呼可不是合格的礼仪。”他说道,抬高下巴用眼皮下耷眼神示意多洛雷斯坐下。
“那么,你想要我怎么称呼你呢?副部长先生?多洛雷斯说道,她坐下时自然地就像是在自己的领地,弯腰端起桌子上的另一杯香槟,朝他示意,随后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难道是‘父亲’?”
“别提这见鬼的称呼。”艾德蒙·哈耶克蹙眉,“一听到它我就想起我那保守愚昧的兄长办过的蠢事。——我真不应该把你带到华盛顿来,”他冷漠的看着多洛雷斯,“你就是个小魔鬼,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多洛雷斯毫不在意,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是她从进入这个屋子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真正的微笑:“彼此彼此。”
“我真想不通——他怎么会愚蠢至此,认为你是我的种?”艾德蒙带着挑剔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多洛雷斯,这样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分外的刻薄,“明明……你是一个,混血?”
“或许是因为你‘死’之前告诉他你在亚洲工作的时候有了一个女朋友?”
“……”艾德蒙有些惊愕的注视着多洛雷斯。
“别这样看着我,副部长先生。如果你有一个不停的怀念着往事和亲眷的伯父,你也会知道这么多的。”多洛雷斯摇了摇头“我也想不通——他怎么会觉得像你这样的家伙会轻易死掉?”
艾德蒙轻蔑的笑了一下,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因为他蠢——或许他在商业领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天才,但是在其它方面就失败透顶。从他把你和你母亲接回哈耶克家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引火**。”
“我还以为他引火**于相信了自己的弟弟真的死了的那一天呢。”
艾德蒙的表情随着多洛雷斯的这句话微微扭曲,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不愉快的回忆,盯着多洛雷斯:“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这话听起来可真耳熟啊。
他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总之,我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够乖一点——待在华盛顿,直到纽约那边重新平静下来。”
“......我真搞不懂你,先生。”多洛雷斯说道,“几年前我们第一次在葬礼上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讨厌我——这再正常不过了,任谁发现自己多了个名义上的女儿并且被死亡想必都不会感到高兴。我十分理解。而你之后对哈耶克庞大的遗产不屑一顾并且让我把它变卖给敌对的公司,考虑到你是哈耶克家族唯一真正的继承者,即使清楚的知道你是出于幼稚的报复心理,我也照做了。”
“老实说,我丝毫不指望能够和你好好相处。也不想要和你好好相处。”多洛雷斯平静的说着,“所以我一直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互不干扰……不是吗?”
“在你顶着哈耶克的姓氏的同时?”
“......如果你介意我顶着这个姓氏,”多洛雷斯盯着对方,“你就不应该动用你的权力阻止我改掉我的名字。”
“阻止你?我可没有那么做。”艾德蒙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显然这不是现在应该纠结的地方,多洛雷斯无意和艾德蒙争辩,“说到底,你对我并没有多少好感不是吗?就算纽约会出事,那和你根本毫无关系……我......”
“你以为我想管你吗?”艾德蒙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喜欢多管闲事?感谢那个愚蠢的男人吧。他死前最后的心愿是你能够继承哈耶克这个姓氏——或许他真是得了阿兹海默,才会真的把你看成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亲侄女,最后的一个哈耶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