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郭路正搭着话的玲玲也被吓了一跳,想不明白这个男生为什么说着说着突然就脸色难看地捂住了嘴巴,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难道自己长得很倒人胃口?于是,向来被人恭维“班花”、“校花”的玲玲头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
霍一舟满怀歉意地对几个女生道:“不好意思啊,我这朋友最近几天肠胃有点不好。”说着赶紧转过头去找跑到角落里正干呕的郭路。
郭路跑到墙角边,把喉咙口的那点酸水吐了出来,一下子感觉肚子又舒服了,他再酝酿吐点什么出来,却是再也吐不出东西来了。
“路子,你怎么了?”霍一舟走来,有些担忧地看着郭路。
郭路抬头,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迷茫:“我也不知道,就刚才说着说着突然很想吐。”他抓抓脑袋,决定把锅甩给早上吃的那包豆干:“可能我早上吃的豆干是过期的吧?”
作为一个有独立生活能力的成年人,霍一舟当然明白吃了过期豆干不应该是这样的症状,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能让向来身强体壮的郭路突然吐酸水的因素了。
郭路接过霍一舟递来的纸巾,精细无比地抹了抹嘴唇,两人这才折返回去。
两人回去的时候,那几个女生仍然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化不去的忧愁。见两人来了,也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瞧地上的小美。
郭路刚刚在美女面前出了糗,现在自然是要来找回场子的。他徐徐吐出一口气,嘴角先挂上温和的微笑,往前迈出一大步,和几个女生搭话道:“妹子,或许我们可以帮你们……”那几个女生齐刷刷转过头来,郭路对上几双温柔漂亮的眸子,心中先是激动无比,接着他肚子一抽,脑子里马上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是吧,又要来?在酸水泛上来的前一秒,郭路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么一个绝望的念头。
这一次的不适来势汹汹,郭路还没来得及捂住嘴巴找到角落去吐,几乎是在说完话的下一秒嘴巴又一张,“噼里啪啦”地呕出了一堆酸水。
霍一舟站得近,也目睹了郭路说话呕吐的全过程。只见这位好友目露绝望之色,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嘴里不断地吐出带着浓臭味道的绿色液体。
郭路这一吐足足吐了两分钟才停歇,不单单是他,在场剩下几个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皆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表演”。那几个女生甚至连眼泪都忘了擦。
两分钟后,郭路的嘴巴终于合上了,欠揍的生理系统还让他打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郭路甚至想当场表演昏迷一觉睡到全世界都遗忘了他。
“那个……同学,你要不回去喝口水吧?”沉默良久后,玲玲率先开口道,她的脸上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我看你身体也挺不舒服的。”
郭路表情悲愤无比,内心无声地咆哮道:我真的没病!只是今天突然吐了!
最后还是霍一舟站了出来,帮着几个姑娘把小美暂时挪到了宿管房间的担架上。
“小美的身体今晚之后,是不是就会变成黑色的沙子了啊?”戴眼镜的妹子直起身来转头看向霍一舟,目光中带着深切的担忧。
霍一舟一怔,他明白这个女孩一定也是目睹了其他人的骤然消失才会说出这句话。比起不符合条件被游戏筛选出局,这样自动放弃生存机会似乎更令旁观者痛心。
过了半晌,他才低声开口安慰道:“她或许也是幸运的。”在不清楚前路会通向哪里的现在,清醒的人永远比沉睡的人要背负更多的绝望。
小美身上的骰子在她坠楼的时候滚落去了不知何方,在女生们和霍一舟送小美进宿舍楼之前,郭路自告奋勇地揽下了寻找骰子的任务,一个人在外面找寻掉落的骰子。等几人出来的时候,郭路已经在楼旁的小cao坪里翻拣出一堆奇奇怪怪的垃圾了。
从几个女生口中,霍一舟得知了几人是舍友,在游戏开局前几天,先是小美得了流感请假休息在宿舍里,渐渐地整个宿舍所有人都被传染了感冒,于是在4月4日当天全都喝下了感冒药提前进入了睡眠。第二天几人醒来后,又不约而同地在自己的枕头边发现了骰子。
身边发生的种种怪事让几个女生不得不相信世界末日的确降临在了自己身边。起先,几人都很庆幸自己能够在这样的选择概率下都活下来,然而就在三天前,小美目睹了隔壁宿舍两个女生为了颗骰子扯头花双双被系统清除,她开始思考被选择活下来的人是否真的幸运。
她最终的思考结果便是在漫长的黑夜尽头,孤身一人爬上高高的宿舍楼顶,一跃而下。
郭路见几人虽然都出来了,但脸上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第一反应是众人该不会还在嫌弃自己,刚到嘴边的招呼又红着脸咽了回去。
倒是霍一舟心无芥蒂地走到了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路子,你找到了没?”
郭路摇摇头:“骰子太小,暂时还没有看到cao坪上有类似于骰子的东西。”
“算了,同学,就让骰子在地上陪小美吧。”玲玲走上来说道。
郭路想着自己刚才吐着吐着也该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吐干净了,转过头去,努力冲陌生的美女同学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同学,那你真是……”话还没说一半,一阵酸意上涌,郭路感觉又是一股酸水冲到了喉咙口,他警觉地后退一步,身手矫健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