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翡:“……”
按照顾玄都的说法,能看见剑灵的人万中无一,显然这法子并不常用,若不是有林如翡在这儿,那柳如弓和洛神恐怕至死也不能见上一面。
君子成人之美,况且这事也不算太麻烦,林如翡便决定帮洛神这个忙。
第二天,林如翡打算出门买些符纸,正巧遇见浮花和玉蕊蹲在走廊上为他熬药,瞧见林如翡,浮花赶紧收敛了满面愁容,露出微笑,问他要去哪里。
林如翡说自己去街上随便逛逛。
“那少爷记得早些回来。”浮花叮嘱道,“药师万爻从昆仑上送了些药下来,我正在熬着,等少爷回来了,正好喝上一剂。”
林如翡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称好。
他走到门口,却听见浮花压低了嗓子和玉蕊道:“这药可千万要熬的仔细些,少爷癔症的情况又加重了……好像开始和第三个人对话了。”
林如翡:“……”他到底要怎么和浮花他们解释清楚。
顾玄都哈哈大笑。
两人去了街上,买了顾玄都要的东西,又照例买了好些零嘴,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路过路边摊时,正巧听见小贩们在聊八卦,说那柳家公子真是越来越吓人,昨天傍晚裸着上半身从姑苏城飞过,被不少姑娘们都瞧见了,这都要成亲的人了,怎么做出这般荒唐的事。
作为罪魁祸首的林如翡没敢多听,脚步不由得迈的快了些。
顾玄都今个儿就光顾着高兴了,笑的前俯后仰,说小韭果然有先见之明,还好扒了那柳如弓的衣服,不然光着身子回来的人就是昆仑林家的四公子了。
林如翡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道他也没什么法子,若是总要有个人倒霉,那还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吧。
回了客栈,林如翡在顾玄都的指导下开始画符。
他是第一次摆弄这玩意儿,画的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一般。
端着煎好的药进来的玉蕊瞧见屋内一地黄纸朱砂,吓的差点把药给摔了,惊恐道:“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呢?”
林如翡头也不抬,说了句顾玄都嘴里经常说的那句:“捉鬼呢。”
玉蕊:“……”
她默默的把药放下,转身出去了,门还没关上,外头就传来了她狂奔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叫喊:“浮花姐姐,大事不好了,公子哪里是得了癔症,分明中了邪——喝药看来是没什么用,咱们还是请个道士来吧——”
林如翡手上动作一顿,顿时手上的符箓又废掉一张,想着不然还是找个机会和浮花玉蕊解释一下,可是要怎么解释呢?难道说自己身边站着个她们看不见的大活人?可这话说出去,怎么越来越像中邪了……
符箓画了好几天,总算是画出了一张能用的,此时柳如弓大婚在即,柳府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
林如翡又见了洛神一面,和她约定了同柳如弓见面的时间,说就在大婚前一日的晚上。洛神喜出望外,高兴的手足无措,对林如翡行了大礼,又连声道谢。林如翡神情慈祥的像个牵红线的月老,说明日就上门,让洛神等着就好。
于是按照两人的约定,在柳如弓大婚的前一天,林如翡去了一趟柳府,在管事的引见下,见到了躺在软榻上,神情恹恹正吃着冰葡萄的柳如弓。这柳家公子也的确十分会享受,旁边立了四五个手持团扇的美貌侍女,正低眉顺眼的为他扇着风,屋角还放着几盆降温的冰块,整个屋子里都无比凉爽,不见分毫暑气。
见到林如翡来了,他头也不抬,来了句:“林公子终于舍得把衣裳还我了?”
林如翡径直走到柳如弓面前坐下,不客气道:“那柳公子先得赔我一套衣裳。”
柳如弓闻言怒目而视:“林公子,不是我说你,我败了就败了,你好歹讲讲江湖规矩,把人衣服扒了算什么英雄好汉!”
林如翡说:“这不给你留个裤子么。”
柳如弓:“……”
林如翡又道:“况且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那么讲究做什么?”
柳如弓咬牙道:“不讲究你为什么要扒我的衣裳?!”害得他昨日回来时,收获了一众惊恐的眼神。
林如翡说:“我还小,脸皮薄。”说完咳嗽两声,瘦弱的肩膀不住抖动,好一副虚弱的病美人模样。
然而经此一战,柳如弓早就看透了林如翡这骗人的外表,气的差点没直接拔剑,最惨的是他竟是无话反驳,因为从年龄上来说,他的确比林如翡大了不少。
“好了——”柳如弓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和林如翡继续纠缠,“明日我就要大婚,林公子前来,不会是故意来找我拌嘴的吧?”他挥了挥手,屋内的侍女们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林如翡说:“自然不是。”
柳如弓从软塌上坐起,斜斜的靠着椅子,偏着头瞅着林如翡:“那是所为何事。”
林如翡道:“让你见见你的新娘子。”
柳如弓:“嗯?”
林如翡没有多说,他和洛神计划给柳如弓一个惊喜,说的太多了就没意思了,于是林如翡手一伸,笑道:“可否借柳公子的洛神一用?”
柳如弓道:“你要洛神做什么?”
林如翡说:“待会儿柳公子就知道了,放心,我人就在这儿,不会带着洛神跑路的。”
借人家的佩剑本是冒犯的事,但林如翡神情陈恳,不像是在开玩笑,柳如弓犹豫片刻,便真的取下了腰侧的佩剑,递给了林如翡,想看看林如翡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