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已经知道儿子如今在京城当个小官,儿媳妇带着三个孩子。此外,儿媳的弟弟还会经常过来看顾一下,另外还有个孤儿秀才也在家中暂住。
除了这些,还有个小厮叫赵英,两个丫鬟叫大丫、二丫。
全家看老太太的疯症似乎在渐渐痊愈,都觉得这真是个奇迹。而邻居董家和肖家直说这多亏了泰奶奶找了个好儿媳,多年的悉心照料终于有了收获。
然而,孟岚琥虽然面上笑得开心,其实心里却有些担忧。
她倒不是害怕从此家里多个婆婆管着她,而是,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本来她之前因为那郭姨娘送来的荷包竟然能刺激得婆婆开始恢复神志,就觉得有点古怪。
而就在前几天她起夜时,忽然想去看一看婆婆睡得怎样。结果走到近前却发现,房间里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
第二天白天,泰蔼鑫出门上衙时,婆婆看着她儿子背影时,那眼神中除了欣慰、愧疚竟还仿佛带着点别的情绪……
但最让孟岚琥起疑的是,婆婆冯氏提出想去城南区的清竹庵看看。
这清竹庵家中并没人去过,冯氏只说是年轻时在那里许过愿,如今家人康泰,她想去那里还愿。
这事虽然合情合理,但孟岚琥就是觉得婆婆刚醒就想去一个庵堂看看,肯定是有点什么没说出口的原因。
堵不如疏,孟大王决定尽早摸清婆婆冯氏的问题,她可不想今后突然被某些事情弄得措手不及。
若是别人的事情,孟岚琥恐怕没什么心情去寻根问底,然而婆婆却不一样,她是家中最高的长辈,严格说起来,她和泰蔼鑫在很多事情上都需要尊重冯氏的意见。
以前婆婆那种情况,在家不管事是很正常的,而如今她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正常了,那么今后就不可避免的要影响到家中其他人。因此,孟岚琥不能明明感到有古怪,还要听之任之的放过,那是对整个家的不负责。
其实家里现在气氛也有点怪,因为冯氏是在泰蔼鑫还没被赶出泰伯府时就疯了的,所以对她而言,如今所有的家人都是非常陌生的,甚至连泰蔼鑫也一时无法与她记忆中的幼子对上号。
同样,对孟岚琥而言,现在的婆婆似乎也不再是之前那个疯疯癫癫但并不惹人烦躁,甚至有时候还挺可爱的婆婆了。
对于陌生的婆婆冯氏,孟岚琥的戒备心也被提了起来。没有感情做基础,没有经过时间的考验,她很难那么快就付出信任。
仔细安排了一番后,四月二十六,孟岚琥带着婆婆冯氏前往南区的清竹庵。
这家清竹庵很小,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庵中青竹郁郁葱葱,让人一见就心生清凉,实在是夏日避暑的好地方。
婆婆进了庵,四下看了看道:“还是老样子啊……”
不多时,庵主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尼来见泰家的婆媳二人。
见面后,也无非是谈些旧事佛经,只孟岚琥注意到那十三四岁的小尼姑似乎对婆婆冯氏的长相很感兴趣。
又过了一会,那小尼姑说去倒茶,就退下了。之后,再端上茶来的尼姑就换了个人。
孟岚琥觉得有点不对,就没沾那茶水。她本来以为婆婆和庵主谈一会就结束了,谁知这两人竟谈得非常投机,聊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然而,这时,先前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尼姑又进到房间来。她低声在庵主耳边说了几个字,那庵主点点头,就转过来对孟岚琥婆媳说道:“再过六日,庵中会办一次捐善米的讲经会,两位施主若是有空还请前来听经。”
婆婆冯氏不等孟岚琥开口,就点头应道:“那日,我是必到的。”
庵主看孟岚琥似乎有些迟疑,就微笑着说道:“若是女施主家中事务繁忙,无法脱身。我们也可派人到贵府把老夫人接来,讲经会结束后,再把老夫人送回府中。”
孟岚琥一听,连忙道:“那倒还不用,我只是担心娘亲大病初愈,身体无法坚持完整个讲经会。”说罢有点担忧地看了看婆婆。
庵主慈祥地与冯氏相视一笑,道:“施主不必过于忧虑,老衲略通些岐黄之术。若真是不适,就在我庵中休息即可,庵中虽小,几处静室还是有的。”
说着就起身,带着孟岚琥和冯氏去后面的一排静室看了看。
孟岚琥看完,眼中精光收敛,只安静地听婆婆与庵主谈话,再不多言。
从清竹庵回来,婆婆冯氏说要休息,晚饭也没吃就回房了。
孟岚琥微微皱眉,她今天全程都跟着婆婆,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看来只能等六天后再去看看了。
晚上,泰蔼鑫回来的稍微晚了点。没办法,今天/朝堂上炸开了锅,多个御史对着大理寺就是一通狂轰滥炸。
原来是陈家的案子被人捅了出来,谋财害命,勾结官府,打疯妻子,逼卖yòu_nǚ,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竟然在堂堂公文中被写成了善良仁义、友爱乡邻,简直是无耻之尤,恶劣至极。
而大理寺少卿刘长润在那审核的公文上留下的批语也成了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证据。
不过,让刘长润没想到的是,圣上当场就下令要严查此案。同时一干牵连涉案的官员都需要接受调查,这其中自然也跑不了他这个大理寺少卿。
下午,一个专门抽调了几个部门的人员组成的核查组,进入了大理寺的办公衙门。
而大理寺中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被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