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走到泰蔼鑫面前,语调奇怪的开口说道:“我听旁人说,泰大人最善于断案。因此才能以六品的官阶暂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泰蔼鑫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谦虚道:“公公,过奖了。”
那太监,忽然拍了拍手。就见一个小太监拎着个笼子走了过来,那笼子里竟然关了一只吱哇乱叫的老鼠。
“泰大人,这只老鼠,前日咬坏了我的衣衫,不知该判他何罪呀。”说完那太监露出个阴险的笑容。
泰蔼鑫顿时明白了他的用心,不判自己要落个无能之名,判了自己要得个狗拿耗子的美称。这宫中唯一与他有点过节,可能看他不顺眼的也就是何家女儿,那位比较得宠的何嫔了。想来,这个太监恐怕是被派来,专门下自己脸面的。
泰蔼鑫看着那太监一脸的鄙夷奸笑,心中腾起了股无名业火。他冷笑一声,痛快地答道:“既然这老鼠咬坏了公公的衣衫,那肯定是有罪的了。若是就此判他死刑,损人衣衫倒还不至于,判的过重了些。可若是罚点别的,恐怕公公又不满意。我看,不如……就判他个宫刑!想必他以后自然就懂规矩知礼仪了。”
那太监听了“宫刑”二字,顿时气的满面通红。他抖着唇,蹬着泰蔼鑫,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竟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哭音,扭头就跑远了……
而一旁拎着老鼠笼子的小太监则傻傻地看了一会儿,也拎着笼子赶紧溜了。
这两个太监走后,泰蔼鑫周围的官员,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原来,这位于太监正是前一阵因家人企图把陈家小女儿当小妾送来,而被牵连,失去了权势的大太监。
当他听说泰蔼鑫得罪了何嫔妃的家人后,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有时候,对付些讨人嫌的低级货色,那些大人物反倒不好出手。不如,就由他来,削一削这个六品小官的脸面。
事后,那何嫔妃必然会重用他于太监的,他也能借着何嫔妃,再一次爬上权势的高层去!
然而,于太监没想到的是,这位泰大人竟然是个混不吝!他羞辱不成反被辱,这下别说是在何嫔面前露脸了,他的脸都被那位泰大人给打到爪哇国去了……
当天晚上,皇帝陈鲲就听说了“泰推丞审老鼠”的事情,乐得哈哈大笑后,对身边人说:“你说这人真有意思啊,尽是审些动物qín_shòu出名,也不知此刻他在家做何想啊,哈哈哈!”
此刻在家中的泰大人,还不知自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顶着一个“通兽语,善审qín_shòu”的帽子,他正抱着胖闺女练臂力呢。
泰家倒是笑语晏晏,和乐安宁。可泰伯府中的郭姨娘却觉得人生实在太过残酷。每当她快要放弃报复时,就冒出点希望的火星来;每当计划就快要有所进展时,就会被倾盆大雨浇熄火苗。反复几次后,郭玉涛是真的有些错乱了。
这天,郭姨娘听到两个小丫鬟闲聊,“哎,真可怜啊,我听说老张家不是养了一对黄狗吗?结果那房的小少爷非要把那只公狗抓去做火锅,就在母狗面前杀了那只公狗,母狗看到后,就扑上去咬他,结果也被下人给踢死了。老张家的孩子哭都要躲着点哭,不然还要被人喝斥。”
“天哪,太……怎么会,好好的怎么非要去吃人家的大狗啊?”
“嗨,谁知道呢?反正小少爷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那房的人就没一个正常的,以后咱见了都绕着点吧。”
若是平时,郭玉涛肯定会想着,自己能不能借着这事做点什么或是得点什么好处。可今天她却愣愣地想着,“我,我竟不如只狗?!!!母狗尚且知道宁死也要报仇,我却在她手下低眉顺眼地哑忍了这许多年,我竟不如只狗吗?”
三天后,郭玉涛终于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晚上睡前,她借口有事禀报,进了杜芸溪的院子。
然而谁能想到,她让杜芸溪把闲人都撤出去后,神秘兮兮地凑到主母身边,忽地掏出把剪子就捅了过去。
这一剪刀,直接就扎进了杜芸溪的心口,鲜血瞬时就渗出了衣襟,杜芸溪见状,两眼一翻,死了过去。
而郭玉涛还没停手,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里面竟套了三层中衣。每件中衣都侵了些素油,此刻已经被郭玉涛用剪刀三两下裁成了条状。
然后,郭玉涛就用房中的蜡烛点着了这些布条,然后扔得满屋子都是,当她只穿了件里衣,开始跑到外面放火时,终于惊动了府中下人。
而此时杜芸溪的主室已经烧了起来,从外面看,已经冒出了股股黑烟。
这天晚上正好有风,火借风势,顿时泰伯府里就乱了起来。
人喊马叫,胡乱奔逃,有那胆大的,竟趁乱得了不少外财,胆小的,则只顾抱头鼠窜。
火势起来后,泰伯府的北苑忽然冲出来一小队黑衣人。他们四处打探了下后,凑在一起低语了几句,接着又散开来,各自去做事了。
而杜芸溪并没死掉,她面色惨白地被丫鬟救了出来。此刻,那把剪刀还颤巍巍地插在她胸口处,无人敢拔/出来。
这时,有稍微顶用点的下人跑来禀报,说是抓住了郭姨娘,杜芸溪惊魂未定,没有任何反应。
大丫鬟玲珑见状,就吩咐道:“先押到柴房看管起来,赶紧去把大夫请来,救夫人要紧。”
那下人似乎想说什么,可看到杜芸溪的模样,终究还是点点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