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坐着,坐着,直到胸口那股郁气直涌上喉口,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扑在扶手上重重喘息,全身剧烈的轻颤。
等到霖其打发完茜朗的事,急急赶回来时,羽朗已全身湿透的晕倒在躺椅旁边。
恶女嫁三夫120,她终于关心他了茜朗被抬回院中一上午,冰雁就没闲一刻钟,什么都亲力亲为,总觉得别人做不好,怕谁手重碰疼了茜朗,虽然他人在昏迷没知觉,她也不舍得。只有自己不时的在他身边,心里才踏实,才能让担心和心疼少一些。
有时候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了他的可怜身世,也不仅是因为他受尽了苦难,她怜的,也许更多是他性格上的残缺,精神上的迷茫。让她担忧的,更多的是他的心理健康。所以她才求羽朗为他治皮肤伤,就是想让他建立起自信,少一些自卑。你说一个人如果精神垮了,他是不是就完了?
土司王中午时匆匆来看望,许是太忙才到了这个时候。“茜儿还好吧?”
“羽朗说非常成功,之后只需要慢慢休养。阿爸请放心吧。”冰雁拘谨的立在一旁,小心的解释。
土司王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冰雁,目光有些怪异,“这阵子,你和茜朗例是走的近。”
冰雁心中惊骇,垂了眼帘,更加拘谨地说:“他需要人照顾,我也正好无事。”
土司王没有说什么,只是深刻的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注意在茜朗身上。
冰雁暗暗呼了口气。虽然她是决定摊牌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尽量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节外生枝比较好。
“我想陪茜儿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土司王声音沉下来,慢慢坐到床边。
“是,阿爸。”冰雁谨慎的撤离。出了门,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和一身的疲惫。于是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院中,趁机歇息会儿。
这一睡,竟是到到了未时,她起来后又赶紧急急慌慌的去了茜朗院,土司王肯定是走了,榻前只有瑞玛在。冰雁心底涌起愧疚,连忙接了瑞玛的班,这一个下午,又是熬药又是喂药又要不断地给他擦汗,总之,她觉得自己的水平已经超越了病房的医务人员。
然后到了晚上,她也没有回去,在夜里病人更要多照顾,怕有什么突发状况。晚上还要喂药的,茜朗昏迷,不会自己喝药,她得对嘴喂,怎么能让旁人代劳,咳咳。反正,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土司王和夫人若知道了,她也可以先找理由敷衍,实在不行就算真的要摊牌,她也不能委屈了茜朗。
这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直到又喂完了一次药,给茜朗擦了汗,被子什么的都弄好后,她才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又是一样的忙碌。总之,做医护可真不是个轻松的活儿,所幸有希望撑着她,熬过这一回,她和茜朗就没后顾之忧了。
没想到,土司王过了午后又来了,冰雁这回比较精,早早先撤了出去。
但是今天她没有回去休歇,她想到昨天羽朗有交待,说是茜朗的药在每天换的,但是到这个时候了没有动静,是怎么回事呢?而且,这次全凭了羽朗,他看样子也颇为辛苦,昨天见他脸色很差,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望看望,不能弄人走茶凉的事儿。
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朝羽朗院走去。
此时羽朗院中,主仆二人正为了一碗饭较劲。
“少主,你就喝一点吧,你这么重的伤,不吃饭不吃药怎么能行?你、你会垮的!少主,霖其求你了,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霖其端着稀饭,苦口婆心已劝了半个时辰。但是床上的羽朗不审无动于衷,呆呆怔怔处于神游状态。
“少主,你别这么灰心啊,你先好起来,咱们一块想办法。你这样难过,她也不知道,也无济于事对不对?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么?”霖其又换了套路,给其鼓励。
但是羽朗依然故我,根本不理会。
霖其气的将碗往桌上一放,“你要再不吃,我去找少夫人!”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他嘴里的人。
冰雁惊疑的站在门外东张西望,“霖其?在吗?”
霖其震惊的起身,“少夫人?!”然后惊喜欲狂的提醒羽朗,“少主,少主!”
与此同时,羽朗也在听到冰雁的声音时惊异回神,转过头来看到冰雁,脸上立即露出慌乱和羞赧之色,赶紧的撑着床起身,“冰雁……”
冰雁探头看到他们,灿烂一笑,轻巧的举步走进来,“我说院里这么静啊,一个人也没有,还以为出去了呢。”
霖其深意的瞅了羽朗一眼,再眼珠一转,迎着冰雁道:“少夫人你来了就好了,属下正发愁呢,少主不肯吃饭,你想想办法吧。”
羽朗羞愤的瞪向霖其,但是现在体虚到连喝斥他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压低声音提醒,“别胡言乱语。”
不过霖其也压根没理他,继续添油加醋,“少夫人,他们少主为了给三少主治病,同乎耗尽心力,从昨儿个到现在都昏迷了几次,还吐了很多血呢,吃药都治不住,现在连饭也吃不下了,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真的?!”冰雁听了,脸色也大变,慌忙凑上前,“羽朗吐血了?!”
“别听他瞎说,我哪有那么弱。”羽朗极力掩饰,呼吸开始急促。
“你看看,你看看,脸色跟白纸一样,说句话都气喘吁吁的,还说不严重?”霖其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