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脸颊干瘪,下巴如锥,一双嘴唇干裂,这副样子,莫说神仙一般的清雅温润,就连普通人也比不得。
“少主,好些了吗?”霖其轻抚着他的胸口,满脸心疼的问。
羽朗倚在霖其肩头,终于露出凄哀之色,干巴的嘴唇动了动,出来的声音短促而沙哑,“我好像后悔了。”
霖其心一触,无声的抹他额的汗。少主吃不下喝不下,现在连药也是喝了吐出来,可他一直强撑着,但终于抵不过身体的虚弱,再强的意志,经不过这样的折磨啊。
“我以前以为,离开有她的地方,眼睛看不到她,就会慢慢的望了,慢慢的不再心痛。咳、咳!”说几句话,又咳的浑身打颤,气喘吁吁。“但是没想到,以前在府上时,虽然会难过,可是还不至于寝食难安,而现在,就算我再不承认,还是落到了这种地步。我好没用……”
“少主!这不怪你,这是你的情劫在作怪,你不是这样的!”霖其着急的低喊着,抱紧了骨瘦如柴的羽朗。
羽朗努力的扯出一丝苦笑,轻摇头,“不,是我未知请滋味,太过自大自我。”
“少主,你若真的放不下,咱们……咱们还是回去吧。”他本来就不赞成回寺院,而且他死活不信少夫人能抵抗得了少主的魅力。
羽朗缓缓抬起眼帘,一直浑浊的瞳孔突然闪亮起来,“我好想她……没日没夜无时无刻的想,想我们相处的每一分一秒,想她说话的声音,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想她身上清新的气味,想她生气时鼓起的脸庞……霖其,我为什么这样想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她?我是疯了么?我是不是中了魔?”
羽朗一句句,听的霖其心肝俱裂又怒火中烧,一向自傲清高的少主,终于抵不过内心的伤痛,居然戚戚哀哀的承认了他的脆弱,这若是伤的浅了,怎么会这样?少主的心里,到底是有多痛?
“少主,少主!别灰心,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忘了她的,你可以的!”
“不,不会了。”羽朗再无一丝往日的坚强和清冷,此刻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孩子,被伤的体无完肤,“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任性,不该意气用事,不该与天抗命。我受不了被拒绝,负气而回,却不想,在寺院非但未能修身养性,却一天天更加思念她,对她的感情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的我无法呼吸。我再也骗不了自己,藏不了自己的心,我知道,我已沉沦于此,无法自拔了。”
“回去吧,少主我们回去吧,至少还能看到她不是吗?你对她那么好,少夫人她慢慢会懂的,至少那样还有希望是不是?”霖其激动地说着,低眸一看,居然发现羽朗的脸上竟落下两条泪痕。他愣了。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
“怎么回不去?我们快马加鞭,不到三天,就可以看到少夫人了。”
羽朗脸上露出绝望的悲哀的留恋的向往的微笑,衬着泪水莹莹,可谓楚楚动人。“是啊,只要在她旁边,就能看到她,就算她不要我,可是至少还能看得到她,只要看着她,就真的很幸福了。”
霖其用力咽了口唾沫,下了决定般地说:“好,少主,我马上就去准备。”
羽朗却伸着干瘦的手努力的拉住了他,眼睛里含着慌乱和怯弱,“她会看不起我,茜朗也会看不起我。”
“少主,不会的,我想她应该会很高兴。”霖其心疼的鼓励他。无论他如何瞧不上少夫人,但少主非她不可,他有什么办法。
羽朗的神色陷入一种沉迷。他还记得,曾经,她看到他眼睛发光的样子。以后他是憎恶女子甚至男子瞧他的眼神,但是他并不讨厌她的目光,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就该知道,她是特别的。为什么他却是忽略了?如果那时候他有认知,哪怕一点点,恐怕绝不会落到被她放逐的地步。
霖其见他发滞,抽出了手,快步朝外走去。
然,刚一到门口,迎面而来的活佛令他大吃了一惊,“活,活佛?!”
洛彦活佛一如走时的清爽和简单,只是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羽儿?”
羽朗听到师父呼唤,虚空的眼神迅速有了焦距,当看清是师父回来,他顿时情绪激动,“师父!师父你终于来了!”
“羽儿!”洛彦活佛见到这样的羽朗,亦是大吃一惊,快步走过去,扶住了挣扎着要下床的羽朗,“羽儿?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羽朗泪流满面,跪坐在床头,向师父磕头,“师父,你救救羽儿,羽儿再撑不住,秋师父救羽儿一命。”
活佛见此,亦是眉头紧蹙,他带大羽朗,就是小时候的羽朗,那满身的清贵也是藏不住,没有人能让羽朗甘愿认输,他无情无欲,性格坚韧,从没有什么事让他低头。他就像一只孤雁,乘风飞翔,可这是谁,折损了他的翅膀!
“羽儿!羽儿。”活佛扶起他,仔细地看他的面貌,眉头越发紧皱了,“羽儿受苦了。”
“求师父……为羽儿封印情劫。”羽朗艰难却肯定的出口,却是将一旁的霖其吓了一跳,“少主!不可啊!”
羽朗以手示意他住口,又对着师父磕头,“羽儿没用,脱不脱情劫束缚,师父,羽儿认输了,既然无法得到,羽儿情愿忘掉,只要能摆脱它的纠缠。”
活佛暗吸了口气,感触的轻抚着他的肩膀,隐隐感觉到他的轻颤,他也心疼了。“羽儿,没想到情劫竟害你如此,为师当初不该放你下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