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顶着一具道士皮囊的臭神棍!”
“八百年前的神棍那么厉害……”
话还未说完,脑袋猛地一偏,剧痛袭来,南华一掌扇下,扇得他耳边嗡嗡响了许久才找回神智。
“油腔滑调,死到临头还是这般模样!”
张至深擦去唇边血迹,正色道:“你似乎对八百年前的我很了解。”
南华面色一僵,又哼了一声:“杀母之仇,如何不了解!”
“你们为何不杀了我,而要等到现在?”
“不是不想杀,而是杀不了,杀了我的母亲后,你将我们囚禁在笼子里,像畜生般被人戏耍玩弄!南箓才是个两百岁不到的孩子,那些人抓着他去训练猎狗,每次都被咬得浑身是伤,你这畜生还用烧红的铁在我们身上烙印,那时他满身的伤,差点就没了命,好几次我都在想是不是亲手结束他的性命会对他好点,但你连死的资格都剥夺了我们的!”
南华说得很轻,每个字却沉得载满了岁月的伤痛,她年轻的眼,冰冷的目光极是苍老。
话语刺痛了心,连灵魂都感觉是罪恶的,张至深捂着钝痛的心口,慌忙摇头:“那不是我,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南华提高了声音:“你做得出来,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做起来都毫不手软,你不仅……”
“不要说了。”
南华冷笑:“做都做了,怎就听不得?别说什么那不是你做的,即便过了上万的轮回,那也是你作下的孽!”
张至深捂着钝痛的心口,忽然盯着她问:“八百年前,我的名字,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紫淮香
“申辞,八百年前,你的姓名。”
“申辞?不是罗倾?”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罗倾,你还敢提那畜生!”南华的声音忽然提高,毫不掩饰的愤怒。
“他是谁,对南箓做过什么?”
南华俯身捏住他的脖子,阴沉道:“张至深,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你自己做的孽竟然还来问我!”
“我是申辞,罗倾做的孽关老子何事?”
“申辞是你,罗倾是你儿子,你这个烂人!”
张至深一顿:“申辞的儿子不姓申,怎的姓罗了?”
南华加重手下力道:“他儿子就姓罗,你管得着!”
“好吧,他儿子姓罗,可否请南华女王松开您高贵的手?”
南华将他往地上一推,再骂道:“烂人!”
这让张至深觉得她此刻的模样除了愤怒还有几分骄纵……的错觉。
“我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南华道:“不可饶恕,永远都不可饶恕的罪,如今你竟然说爱他,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这种烂人根本就不配爱他,连舔他脚趾的资格都没有。即便阻了他成仙,你也不可能得到他的爱!”
“可前世犯下的错为何要今世来承担,申辞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但张至深爱他,我是真的爱他。”可他这话说得如此心虚,佛说,前世种下的因,今生来尝的果,若真是那般,这就是他要品尝的苦果,他确实没有资格,连提起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别跟我提那恶心的字,你不配!你若真有半点愧疚之心便由着他成了仙,从此天人永隔,缘分尽了。”
“为什么一定要成仙?”
“我说过,爱的人,他的妻子在天上,他一定要成仙。”
那句话好似一道猛箭突然刺穿了他的心,以前还被他当做笑话般听了,如今再听一次,却是字字穿心。
“他的……妻子?”他感到喉咙里堵着一块沉重的东西,怎么也吞不下去,沙哑着嗓音问出这几字,好似用尽所有力气。
南华抬着高傲的下巴,似是极满意他此刻神情,冷冷笑着:“不错,他的妻子,他此生最爱也是唯一爱过的女人,他甚至愿意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献给她,可也是你这烂人棒打鸳鸯让他们分离好几百年。南箓有多爱她就有多恨你,可这一世又有些不一样了,他故意引诱你,可从没爱过你,甚至连骗都懒得骗,你知道这是为何?”
“……为何?”他盯着南华,双手在微微发抖,脑中无数个声音在说不要听不要听,她是骗你的,听了便再无回头路,可他还是问了。
南华微微低眸瞧着他,眼中尽是嘲讽:“因为你这张脸长得像那人,特别是这双眼,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可是勾魂得很。”
“因为……长得像?”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自以为俊俏无双的容颜,“我不信,没有人再会长成我这般容颜。”
南华继续道:“她同我一样都是狐妖,可一点都不像妖,反倒像人类女子般学了琴棋书画,最擅制香,南箓与她成亲前她制了一味极其别致的香,取用自己的名字,叫做紫淮香,洞房那一夜点了……”
“不要说了。”不想再听下去。
“他们洞房那一夜紫淮香初燃,香味淡淡地飘了三天三……”
“别说了,停下来。”为什么还要说。
“我偏要说,他们早在佛前立了誓,愿于君缠绵,至死方休,相守相爱,永不离弃。”
“不要说了,求你……”他低埋着头,哀求道。
南华似乎没听见,清冷美丽的下巴高贵地抬高,微微看一眼颓败的男子,如同看卑微渺小的蝼蚁。
“妖可以有千百年的寿命,他们互许的终生也就是千百年,南箓怎会爱上一个男人,更何况是你这烂人,杀母之仇,夺妻之恨,你就是死个千百次都不足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