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却又看得出来对老爷子的担忧。
段旻轩的性子就跃然纸上。
当时的心境使然,她还回写了一封信,只是写完才想起,信是由驿站寄出来的,有人还没回苍月,她也不知道他住在何处,于是信虽然写完了,却一直搁在手中,也寄不出去。
她也就想着对方许是没想过自己回。
信也就一直搁置起来。
直到九月初八,她生日收到那枚白玉雕荷花簪子,她便猜想是段旻轩送的。
但却无从考证。
段旻轩的这封信,便应证了她的猜想。
信不长,字里行间却露着某人浓厚的气息。
大致便是,老爷子的病好了,又开始折腾了,此处心情分明是欢喜的,却偏偏写得阴阳怪气。
又说他照她的法子,煮了几种茶给老爷子喝,老爷子却非要面子说他煮得难喝,他就再不煮了,老爷子又开始心心念念的,孟云卿哭笑不得。
最后说到老爷子一直当宝的孤本,他说在她这里见到两本,老爷子打死不信,他也难得同他再说起。这爷孙俩,孟云卿就真的笑了出来。
临到末了,才说他记得她九月生日,希望礼物是赶上的。荷花是他亲自选的,觉得衬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孟云卿轻哼一声,随后莞尔。最末一句,却是礼尚往来,不若何时也回赠他礼物更和适宜些。
孟云卿啼笑皆非,但阅过之后,总归放回信封里。
这封信,她没想过要回,就吩咐娉婷都收起来吧,而后起身,要去苑里走走。
娉婷又偏偏是个昏的。
姑娘说一起收起来,她便果真连同信封和剑穗子一起收了起来!
通通放在姑娘的那个锦盒里。
音歌也没有留意。
……
再到十月中旬,天气迅速转凉。
晨间去外祖母定省时候,听说起秋试的结果下来了。
新科状元郎姓马,是付郡郡守的二儿子,幼时就名声在外,七岁就能成诗,是状元郎的热门人选,没想到果真高中。
付郡马家这回要风光好久了。
听说付郡郡守早前是定安侯的同窗,两人私教甚好,此番状元郎进京,还特意来拜见过侯爷。
再往后说的榜眼和探花,榜眼是谁孟云卿记不清楚了,依稀也是京中哪个富贵人家的子孙。
都说寒门难出贵子,也并非没有道理。
到了最后,又提到唯独这一届的探花是寒门学子,就是在芷兰苑给宝之和怀锦上课的宋景城,早前还做过几日表姑娘的授课先生。
孟云卿莞尔。
末了,老祖宗又道,今年天气转寒得早,要让府里提前备些冬衣了,成衣还需要些时候,莫要等到再晚些就迟了。
侯夫人应声。
等到十一月,果真入冬了。
屋内虽然烤着炭火,还是呵气成雾。
孟云卿就窝在被子里,懒洋洋看书。
这几个月跟着魏老先生念书,对这些政史经纶反倒来了兴趣,耳朵听过的,眼前见过的,和前一世就完全不同,她并不讨厌。比起前一世在坪州的冷清度日,她更喜欢侯府里念书的日子。不知为何,就依稀想起小时候,爹爹也是这般教她的。
过去的时日实在太长,加上前一世的十余年,她根本记不清了。
反是这几月的耳濡目染,让她回想起小时候来。
爹爹只怕和舅舅一样,是想让她多念些书的。
她便更认真些。
再过些时候,府里的冬衣做下来了,音歌和娉婷就伺候她试衣裳,趁着还没到年关,不合适的还来得及改。
音歌就叹道,姑娘过了生辰个头就窜得好快,今年新做的衣裳只怕开年后就都穿不了了。
娉婷也笑,姑娘真的长高不少。
孟云卿就叹,不止个头,连带着秋日时候一起养膘了才是。
音歌就笑得合不拢嘴,“哪有姑娘这样说自己的!我倒觉得姑娘是越来越好看了,只怕再等些时日,就要将京中的姑娘们都比下去呢!”
孟云卿就愣住。
“夫人生得这般好看,衬了这身衣裳,怕是要将京中那些的贵妇们都比下去。”秋棠抿唇笑开,都是前一世的事情……
孟云卿看了看镜中,缓缓敛了笑意。
过了未时,等魏老先生教完课,她就往西院书院那端去。
舅舅每月检查两次她的功课,这月刚好在今日。
都轻车熟路了,晚上怕是还要留在西院吃饭,就没有带音歌和娉婷一道。
等到书院时候,韵来也不在。
她就径直进了书房。
书房里的银炭烧得正好,暖洋洋的,她解下外袍上披风,挂在外间的挂饰上。
回过头来,才见到屋内其实坐了一人,在那里漫不经心饮茶。
孟云卿吓了一跳,等定睛一看,却见是齐王。
孟云卿不由怔住。
齐王也刚好放下茶盏,一双眼睛直勾勾得看她。
孟云卿低头避过,福了福身见礼,“我是来寻舅舅的。”
“本王也是。”他声音阴冷,仿佛冰冷刺骨,连带着屋内的炭火都似是淡了些,让人不寒而栗,“定安侯似是还没回来。”
“那我晚些时候再来。”孟云卿言罢,转身就走。
隐在袖间的手死死攥紧,就怕单独在屋内多留些时候。
不想低头刚走两步,齐王就也起身,她步子没有他快,临到门前,他的身影就刚好挡在她和屋门之间,她走不出去,外面也看不见。
孟云卿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