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习惯,就等对方一个不注意留下把柄,而后痛痛快快地开撕。
白莲花应该是跟李桢一起去听音乐会了,谨小慎微的她肯定早早手机关机,也接不到电话。
难怪生活委员打了一圈电话没人接,沈蔓在心中吐了吐舌头,赶忙笑着解释道:“辛苦了,真不好意思。她们晚上都有事,你有什幺跟我讲也是一样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男孩听到她春风化雨的声音,再大的脾气也压下来了,赶忙回归主题:“上次血检的结果出来了,需要以寝室为单位领取,你快去趟校医院,再晚人家就下班了。”
望着杵在路边的白色建筑,沈蔓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真是怕什幺来什幺。
压下心中百般的不情愿,她咬牙走进了校医院。尽管晚饭时分这里已经空空如也,来碰碰运气也好,否则之后免不了专门跑一趟,恐怕愈发麻烦。
果不其然,二楼的检验科铁将军把门,根本不见发放检查结果的窗口。
她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对医院的楼层分布熟悉异常。特别是临近住院病房的地方,每一个拐角、每一条走廊,似乎都能让人联想到那军装笔挺的幻影。
沈蔓自认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见到这一切还是引发了心中的阵阵悸动。
她明白自己是在赌博,赌自己扛得起,赌他会不甘心;赌自己能忘记,赌他的难舍弃。
买定离手之后,骨色落定之前,没人知道谁输谁赢。
强压住夺门而出的冲动,沈蔓扶着栏杆缓缓走下楼梯。路过急诊室时,听到里面传出阵阵熟悉的谈笑声。
是那个值班医生!
一方面是为了感谢对方在寒假时的照顾,一方面也是想多攀条关系,她来传媒大学报到后,曾经特意前来登门道谢。事实上,军训期间也多亏这人帮自己打掩护,普通的中暑脱水被说成生命危险,简简单单便逃过了体能训练。
校医院里人员相对简单,各科室的钥匙彼此都有备份,方便随时调配物资。住院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看到值班医生打开检验科的大门,保存样品或者为病员拿结果。
思及此,沈蔓连忙掉头往急诊室走去。如非必要,她可不想再来校医院,天晓得下次还能不能忍住去找吴克的冲动。
“小沈,你怎幺来了?”值班医生抬眼见她,笑得眼睛都没有了,“林师弟,快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新闻系小美女,你们是同乡呢。”
沈蔓这才注意到办公桌旁还有其他人。身材清瘦颀长、短发干净利落,质地优良的白衬衣烫得有棱有角,休闲风里含着几分干练,从背影就透出股冷峻气质,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那人听到动静明显顿了顿,而后缓缓转过来脸来。头顶的日光灯照进他淡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表情。
“沈小姐。”
寡淡的声线在耳边回荡,震得沈蔓如遭雷击,记忆中如冰山般清秀的脸庞再度出现眼前,带来的却是噩梦般的回忆。
值班医生站起身来招呼她:“来来来,小沈,认识一下我师弟,林云卿。q市中心医院脑外科的高材生,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
“哪里,师兄过奖了。”林云卿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目光始终胶着在沈蔓身上,就像一条发现猎物的毒蛇,眼神都像在吐着信子。
不知作何言语,沈蔓机械地走上前去,和他握了握手,磕磕巴巴地说了声:“幸……会。”
也许是她的错觉,那双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大手似乎更凉了。
“林师弟可不像我,胸无大志,只求苟且。”值班医生笑着拍了拍林云卿的肩膀,自我嘲讽地摇头道,“在这校医院待一年都见不到几个疑难杂症,小沈出车祸的外伤都得转院,对吧?”
“哦?车祸?”淡淡的远山长眉向上微挑,露出感兴趣表情。
沈蔓连忙摆摆手,打断值班医生接下来的滔滔不绝:quot;没事没事,看起来比较吓人而已,很快就恢复了……quot;
为了侧面证明自己医术高超、处置得当,值班医生立刻表情夸张地拆台道:“十四公分的伤口,缝了二十针,啧啧,也就你这丫头胆子大,叫都没叫一声。”
原本冰山一样的表情,如今居然更冷了几分,明显讽刺地说了句:“女中豪杰。”
值班医生天生神经大条,居然还没有发现两人之间不对劲,反倒一拍脑袋问道:“欸,小沈,你又到医院来干嘛?那帮当兵的不是走了吗?总跟你过不去的那个当官的,后来没为难你吧?”
沈蔓惊恐地意识到,在这样讲下去铁定刹不住车,今天十有八九就交代给林云卿了。想到这里,她赶忙开口:“生活委员通知我们以寝室为单位来拿血检结果,我看楼上关门了,就说下来问问您。”
“化验科这帮兔崽子,成天迟到早退。”从办公桌里掏出一串大钥匙,值班医生抬头复道:“我这就去开门,你稍微等等。”
说完,不待其他人反应,蹬蹬蹬地跑上楼去。
深秋傍晚的寒意弥散在空气中,却比不上房间里另一个人散发出的极冷气场。沈蔓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