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很大的力气,残雪才将心中的痛楚平复,她松开纯阳老祖,玩笑似的对老祖说道:“那师尊你可要多吃一些,不然,这样瘦骨嶙峋的样子穿嫁衣可不好看。”
“怎么?你还想娶师尊?”纯阳老祖调笑道。
“自然。”残雪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雪儿要成为师尊的依靠,要是日后师尊不听话……”说到这,她顿住了,要是师尊不听话,她能怎么办呢?
“你就怎么样?”纯阳老祖笑着看她,那表情好像在说,如果你敢说,我就不会放过你。
“我就把师尊压在床上,让师尊喊我一百遍相公。”纯阳老祖越是要面带威胁的笑容看着她,残雪偏偏要逗逗她。
她以为这话一出,师尊就会像以前一样,把她抱着坐在师尊的膝盖上,挠她痒痒,可是师尊没有,师尊只是面带温柔的笑容看着残雪,那眼神中的光芒几乎要将残雪灼伤。
师尊轻轻揽过残雪,附在残雪耳边呢喃道:“那师尊便喊你一百声相公,可好?”
这句话像是火舌,舔舐着残雪的伤口,她的眼前又出现了明月临死之前绝望的神情,残雪慌了神,她猛地推开师尊,往后退了一步,几乎要站不稳。
方才还是那般浓情蜜意,现在突然变得失魂落魄,纯阳老祖也不知残雪怎么了,纳闷的看着她。
残雪眼神慌乱,不敢看纯阳老祖,只是垂着眸,闷闷说道:“我忽然想起纯阳宫还有许多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师尊在此好好修养,这几日我会派寻七来照顾你。”
说完,残雪便落荒而逃,剩下纯阳老尊一人,裹着带毛的披风,宛若化石,站在原地。
她这个徒儿,连撒谎也不会了,当年她还未飞升的时候从未舍得将宗门的事务交给雪儿,无眉也知道,又怎敢给她分派宗门的事务?
她不过是想起了明月罢了,她有愧于那个孩子。
就连她刚刚的笑容,恐怕也是伪装,她心中应当十分难过,可她却硬是要装出那样开心的样子,差点让纯阳老祖以为,残雪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残雪,拥有灿烂明媚的笑容和天真无邪的心思。
纯阳老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神坚毅的看着洞口。
没关系,我会等的,几万年都过来了,又怎么会等不了这区区几十年呢?
——
残雪失魂落魄的从纯阳老祖的洞府中逃出,只觉得她的心如刀绞般疼,她靠在洞门口的石壁上,右手死死的捂住心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氤氲了一片s-hi润的雾气,她忍着疼,用左手为纯阳老祖的洞府布下禁制。
而后,迈着凌乱的步伐离开了老祖的洞府。
行至梨花林中,忽然狂风起,将梨花树吹的东摇西晃,梨花夹杂着雪花,簌簌落下,落得残雪的发上/身上都是梨花。
这时,一团浓稠的黑气从师尊洞府处袭来,残雪见状,停下了步伐,想要朝师尊的洞府处走去,却见到那团黑气朝她席卷而来,然后在一片纯白之中,黑气逐渐消散,一个身着鸦羽大氅的身影缓缓飘落,出现在残雪面前。
她一身漆黑,站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显得尤为刺眼。
“你是魔尊?”
此人身上的魔气浓烈得快要将人吞噬,她虽然只是淡淡的站在那里,残雪依旧感觉到一阵恐惧弥漫心尖,残雪不怕魔尊,更不怕死,只是这人自身携带的气场都能震慑人罢了。
那魔尊傲立在雪中,身段曼妙,黑发及地,被狂风吹得四处飞舞,她穿着简单的黑袍,外面罩了件厚重而又繁华的鸦羽大氅,那大氅十分长,衣摆盖在地上,风一吹,那大氅上泛着黑光的鸦羽被吹得微微摇摆。
魔尊缓缓抬起头,残雪在看见她面容的那一刻,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捏成了一个拳头。
秋娘眉,桃花眼,嘴角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这人,不是明月还是谁?
“师傅,您要和别人结为道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