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残雪心肠硬,而是,她从见到千念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千念不正常。这个时间点,碰巧的偶遇,还是在那样偏僻的小树林,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场j-i,ng心策划的戏码。
一个少年郎,对着一块破旧的帕子做出那样珍视的姿态,十分不协调。而且从一开始到现在,千念没有一句话是过问残雪诛魔荒的事情的,如果他真的是千念,又或者说,他真的很关心这个师姐,又怎么会不过问一句?又怎么会一来就问,长情师姐是你吗,残雪没有释放神识尚且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他又怎么能一下问出这句话?
残雪也不管他,独自抱着胳膊,从街道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千念看她心事重重,也不敢搭腔,小心翼翼的跟紧了她。
回到水一方客栈的时候,残雪才发现,寻七带着纯阳宫的人来到了江水南。她刚上二楼,就看见寻七身后跟着莫是莫非,从心月狐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残雪带着面纱,身上穿的衣裳也已经换了新的,虽然还是黑色的,可是她周身的气息与那日刚从诛魔荒出来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和寻七擦肩而过,寻七对她相视一笑,残雪将头别回去,莫非莫是看见残雪这傲慢的样子,心里很气,嘟囔着要为寻七出气,寻七一个眼神就镇住了他们。
千念不敢看寻七三人,低着头,跟残雪进了房间。
“师傅!那个女子也太无礼了!”等到残雪进屋,莫非便愤愤说道。
寻七淡淡一笑,“何苦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
莫是也点头附和道:“师傅说的对,再说了,那女子带着面纱,也看不见她的样貌,兴许她也对师傅笑了呢?”
“她才不会,你看她把头扭得那么快,一眼就看得出有多目中无人,师傅是纯阳宫的尊者,其余人想要见还见不到,她凭什么那样傲慢!”
寻七只是笑,没再搭话,莫是后来同莫非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就在前几日,她接到宫主的命令调查阳水村被屠村的事,跟着线索一路追到了江水南,正好师祖在江水南,她顺道过来看看,也将师傅可能没死的消息带给了师祖,师祖看上去很开心,寻七也觉得很开心,虽然手上还有一桩几百人的命案没有头绪。
这桩灭门惨案说来也奇怪,一村子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杀,一点声响也没有,要不是下山游历的弟子经过那里,看见河水都变红了泛着血腥味,赶紧回去禀报,这案子恐怕要很久才能传回纯阳宫。
寻七一接到消息就去了阳水村,搜寻了整个村子,只看见血渍,没有看见尸体,真真是奇怪极了。
这手法,像极了邪魔所为,可是她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魔气。
她联想到了更前一些日子,发生在山道的邪魔掏心事件。
据当时调查,阳水村的村民说,那日只有一位带着小孩的黑衣妇人朝那山道走去,根据村民的描述,莫非莫是认出了村民口中的妇人正是偷偷躲在雪峰的魔物,寻七知道此事,本想压下来,可是宫主非要调查清楚,她也很为难。
那魔物的字迹的确和师傅的字迹一模一样,可是师傅怎么可能会随意杀人?但那魔物如果不是师傅,师妹的分神怎么会跟她走?
寻七冷静下来,细细的思量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先把此事告诉师祖,方才看师祖的样子好像很有把握能找到那女子,寻七也为师祖开心。
心头的一件大事已了,寻七带着莫非莫是匆匆离开水一方客栈,然后连夜赶去鬼谷门,要与鬼谷门的掌门商量阳水村被屠村的事情,寻七在阳水村捡到了属于鬼谷门的通行牌,这事和鬼谷门应当脱不了关系。
方才残雪是不敢看寻七的,一看见寻七,她就想起了自己在阳水村杀害那些人的事,总觉得寻七一眼就会看穿她。
千念看出她有些心神不宁,出声问道:“师姐,你也是想起了纯阳宫灭我们宗门的事么?
“嗯?”残雪奇怪的看着他。
千念的眼中升起愤怒的火光,他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那群穿着道袍自诩要拯救苍生的人是怎么破坏梦里水乡,又是怎么残杀师父师兄还有......师姐你的!就算到如今,我只要一想起来,也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他们那群不分是非黑白的道姑道长全部通通杀了,祭奠师父师兄们的在天亡灵!”
千念眼中迸ji-an出仇恨的火星,明明是一个青涩的少年,竟然露出这样令人胆寒的目光,残雪心中很不是滋味。
“千念,他们只是替天行道,怪只怪施邝宗门的人太y-in险狡诈了,你不要恨错了人。”残雪宽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