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找个人问一问,一转眼,见侍从官菲特正从走廊尽头快步走过来。
他视而不见的从伊兰身边经过。
“那个……流樱……嗯,流樱殿下去哪儿了?”
伊兰没来由的笨嘴笨舌地小声问了一句。
下人们一向很少对伊兰尊重过,更何况是侍从官菲特?
伊兰是留在了流樱的身边不假,而身份却一向很尴尬。
说到底,他什么也不是。
怎么会底气足呢?
菲特果然连眼睛都懒得跟他抬一下,鄙夷的斜睨着他,尖声尖气地叫嚷着,“你是个什么东西?赖在宫里白吃白住,还给流樱殿下频惹事端,你早该被扫地出门!一个永远惹人生厌的不祥怪物……还不滚开?”
菲特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只留下伊兰傻怔在那里,半晌不语,泪水在眼眶里打了打转转,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
“流樱殿下在沐浴……殿下刚从战场归来……”。
跟在菲特身后端着晚餐的一个小丫环看他着实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在经过他身边时附耳轻语了一句。
伊兰慢吞吞地挪到行宫内一处温泉四溢的浴池跟前。
碧清的池内泉水漫漫,晚风轻柔吹拂着大理石廊柱上面垂下的雪色丝纱阵阵飞扬……
只见那一头说不出有多美的湖泊绿色的披肩秀发在碧水中时沉时现,翡翠色的明眸如一泓幽深荡漾的秋水的美男儿流樱果然正在旁若无人的沐浴在泉水中。
那在水中若隐若现的冰肌玉肤的标致俊秀的胴体……顿时令伊兰立即脸红心跳,已渐成熟的男□望在体内躁动不已……
‘我这是怎么了?’
近来,只要一见到流樱不经意的□出的修长健美的身体,伊兰的心里便会飞涨出一种他无法自控的羞耻yù_wàng,那感觉瞬间就如火焰般紧紧裹住了他,令他头脑昏昏然,嘴唇干涩着……
他终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手指无意间拽紧了身旁的丝纱,直至听见了轻微的撕裂声……
“殿下,对伊兰要怎么处置?帝都那边还急着要回复……您看……”
那是萨多尔的声音。
原来他到流樱这儿汇报来了,还没有回去。
说得却是对伊兰性命攸关的话题。
流樱皱了皱英气的黛眉,没有言语。
在泉水中又裸身游了几个来回后,才美人出浴后一身轻松的步上大理石台阶离开温暖的泉水。
早就侍立一旁的菲特立刻上前躬身卑微的敬上雪白的浴巾,待要亲自动手为流樱近身擦拭时,流樱却接过来,拂开了他。
“你下去吧,菲特,有事我再唤你。”
“那殿下的晚餐……”菲特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情愿,但仍执拗的想留在流樱的身边。
“让人摆在书房里吧,我一会儿过去……”
菲特躬身行了礼正要退出,身后又传来流樱的问话。
“伊兰回来了没有?记得让他去书房找我,不要再乱跑了……”
“是,殿下。这点小事您不用费心,臣下记住了。”
菲特唯唯诺诺的离开后,伊兰仍然躲在纱帘后偷听着屋里的谈话。
流樱沐浴从来不避人,他在艰苦的行军和战场上对什么都已经习惯而坦然了,再美丽的身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示人的。
因而属下的将军们对在战场上指挥若定、既威严又优雅、英姿飒爽又俊美绝色的流樱是崇拜敬佩有加,而流樱在生活中也对待属下一向是关怀备至、和蔼可亲并且一视同仁。
他和萨多尔的谈话就在他边穿衣的动作中边进行着。
“帝都那边情形到底怎样?你和乌力穆都打探到了什么?”
“据我们安c-h-a在帝都的眼线汇报,神帝一直以来从未在公共场合露面,帝都内的日常事务都交给了摄政王雪羽大人代理……”
“难道说人们的传言都是真的……自千年前的那场大战,神帝受重伤以来还尚未痊愈吗?还是帝都内发生了什么变故……?”
流樱系上了最后一刻领扣,修眉紧锁,若有所思。
“恕臣下愚昧,殿下,这些会和伊兰有什么关系吗?”
第四章赤焰生子
“恕臣下愚昧,殿下,这些会和伊兰有什么关系吗?”
流樱转回头,看了看他。
“伊兰的事,帝都是怎么知道的?萨多尔,你怀疑是谁出卖的呢?”
“殿下,恕臣直言,伊兰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除了我们,城内诸多的帝都的探子都是有机可乘的,再有就是赫斯察大人那里……”
赫斯察公爵是雪族名义上的行政官,实际上是遥远的帝都安c-h-a在雪族内的一个钉子,用他的存在企图监控并c,ao控着雪族的一举一动,以防这支最强的守护斗族的反叛。
只因千年前,那场惨烈的龙族和人鱼族的反叛已经够让神族伤脑筋了。
赫斯察因有神族高贵的血统,而且是当今神族尊贵神帝皇后佩蒂娅的亲舅父,背后有权倾朝野的皇亲国戚的大家族撑腰,因而一向威风凛凛。
其独生女茉莉也被册封为公主,随他一同来到了雪族领地。
但自从伊兰出生后,流樱借一再频繁兴起的与魔族的战争,力劝赫斯察携女去了离边界较远的卫城,名义上是为了他与家人的安全。
其实伊兰的存在,不可能无人知晓的。
特别是伊兰那一头赤金的长发和流星金眸,在神界便是绝对的禁忌……除了那对象征着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