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声一叫,命吴书来再去换盆水来,乾隆小心的将永璜整个人塞到被褥里,好似害怕这一段时间,就让人着凉了。吴书来拿了盆,急忙下去换了水,又快步走了回来,随后再次被避之门外。
乾隆复又撩开了被子,露出永璜的上身,拧干了帕子,就仔细的将永璜的额头、眉眼、唇角、脸蛋,轻柔的擦拭着,连耳后都没有放过,向下,脖颈、肩膀、手臂,擦拭到永璜的手腕,乾隆顿了一下,感觉到那停止跳动的脉搏,默默向下,小心的擦着永璜手指之间的缝隙,泛青的指甲,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近乎虔诚。
慢慢的,直到永璜的上身已经擦完了,乾隆甚至没有迟疑的,继续褪下了永璜的裤子,露出光洁的双腿,小心的擦拭永璜的下半身,一点一点,甚至连脚趾都细细擦着,好像完全没有介怀他身为皇帝,这样的伺候着另一个人……乾隆的所有举动都认认真真,丝毫不带亵渎的意味。
总算是完了,乾隆先是擦干了自己的双手,便拿过衣架上的衣服,想要替永璜穿上。没吃过猪r_ou_,还没有见过猪跑,乾隆自己穿衣的时候不多,但总归是会的,这会儿替永璜穿衣,便是顺顺利利。
直到一点一点抚平了永璜衣服上的褶皱,将衣摆也放平整了,乾隆才慢慢停了手,注视着那张脸蛋,像是要深刻进心底。
永璜的头发依旧凌乱着,乾隆却不想假他人之手,便从一边拿起了梳子,小心的替永璜梳直了,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攒着一缕发丝,呆呆的看着。
最后,乾隆还是慢慢放下手里的发丝,抚平了,探出一手抚摸着永璜的脸颊,放柔了眼神凝视,慢慢的低下了头,凑近,轻轻的在永璜唇角印下一吻。
只一低头,轻拂而过,没有深入,乾隆便起身了。
单纯的不像样。
“永璜,”乾隆看着看着,便是一声呢喃脱口而出,轻的,柔的,却又像是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而躺在床上的人却依旧闭着眼合着唇,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乾隆呆呆的继续看着,这才发现,原来,永璜真的不在了……
直到这一声呼唤,乾隆才清醒了。
永璜,再不会回应他了……
这时候,才有一种从心底发酸的感觉,直逼得乾隆打心里泛疼,打眼眶里泛起热度。
永璜不会再回应他的呼唤,不会再对他浅笑,不会轻唤他一声皇阿玛……太多的‘不会’,让乾隆从未这么清楚的认识到‘永璜已经离开了’,这点。
原来,有的事情,真的是当你像寻常一样的过活时,才会认识到,有的人,真的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亦后知后觉的感到,永璜真的死去了。
一滴泪,落在被单上,晕染开水渍。
乾隆吸吸鼻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单上那水渍是他的眼泪,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狼狈。
永璜要是看到了,怕是又该调笑他了。
——本章完——
☆、晋江独发
第七十七章
乾隆呆呆的想着,随后恍若梦醒,苦笑一声,只可惜,永璜已不能笑话他了。
眼前的永璜,不过是一具尸体。
乾隆凝视着永璜,不愿错开眼,不愿离开,但他却不得不去做接下来的事情了,善后之事。
又理了理永璜那根本没有褶皱的衣袖,乾隆才慢慢站起身来,果断的转身,把停驻在永璜身上的视线收回,一手抹去脸上残存的泪痕,向前走去,推门而出。
吴书来见乾隆出来,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乾隆随意摆摆手让吴书来起身,就往府邸门口的方向而去,嘴里说着:“摆驾回宫。”
吴书来一愣,便急忙跟上,走了一段路,就见乾隆停下来,对着守在院子外的侍卫道:“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大阿哥的卧房,违令者斩!”
侍卫急忙遵命,由于刚才乾隆处置了几个奴婢奴才,而几位御医和小德子都是安置在客房中,所以现在永璜的院子里,除了永璜,空无一人。而侍卫等人,此时也并不知永璜已死。
乾隆见侍卫领命,就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道:“朕稍后会差使人来伺候大阿哥,你不必阻拦。”说完,就继续离开。
乾隆回到皇宫,便疾步往养心殿走去,这几天他常常宿在大阿哥府,竟然觉得皇宫中的风景有些陌生。
中途遇上了娴贵妃,乾隆听其询问永璜的病情,面上不改色,心里却一痛,嘴里只道:“永璜已经有所好转。”再不愿和娴贵妃详谈,乾隆只是转身离开。
娴贵妃扯着手里的帕子,知乾隆并不喜她的性格,却也无法。就是刚才不见乾隆因永璜病好而露出半分喜悦,娴贵妃也没有怀疑,只是以为乾隆对她不假辞色罢了。
领着欲言又止的容嬷嬷离开,娴贵妃暗暗想着,她也该有个儿女傍身了,兰馨和她感情好,但到底不是亲生女儿,而她更需要的,是一个皇家阿哥,等太后回来,她成了皇后,那她所生的就是皇上唯一的嫡子。
虽然如此作想,但皇上招她侍寝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更是数日都不曾去后宫,巧妇难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