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的划过她的肌肤。
那一瞬消失的画面,根本不需要记录,她早已刻在了心里,平时不痛不痒,可想起来的时候,却撕心裂肺。
如果问她,有没有后悔,答案是肯定的,可她如今,还有什么退路可言。
斐然,你也别怪我心狠,反正到了最后,我还是会去向你赔罪……
薛政祺和许俪昕被一大波人围住,一个个轮着敬酒,根本没有时间顾及他们。
唐一柔凭着感觉,循着幽暗的灯光,就看见了一个人站在月光下,寥寥白烟,围绕着他,他手指上还夹着烟,思绪却早已飘向远方。
她将外套轻搭在他的肩上,他蓦地转身,就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冰凉。
“一柔。”
唐一柔紧紧反握住她的手,“嗯,是我。”
她借着昏暗的光,看清他紧皱着一起的眉宇,她心里有疑问,她很想开口,可她怕一开口,就会露出破绽。
“你说,我该怎么做?”他很艰难的开口,她明白,他都听到了。
“佐熠。”
“你不用瞒我,早在斐然葬礼上,我就知道了。”
唐一柔睁大眼睛,他早就知道了?
“佐熠,你……”
“我只是没有说破,这事,说不说,都免不了伤害,她对斐然所做的事,我都知道,我想她坦白,我在等。”
唐一柔低垂着眼,“可斐然……”
“一柔,这事,你别被拉扯进来,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她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薛政祺背靠着栏杆,姿艺对斐然所做的事……难道斐然不是自杀?是姿艺害了斐然……
他不敢再往下想,他情绪难平,所有坏的方面,他都逼着自己不去想。
许俪昕端着一杯牛奶,拨开重重人群,望向他的身后,“一柔和封佐熠呢?你不是去找他们了吗?”
薛政祺扯出一抹笑容,轻抚着她的脸,“没找到,可能,他们在哪幽会吧。”
“那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俪昕。”薛政祺挽住她的胳膊,“随他们去吧,今天是我们的婚礼,谁都不会打扰到我们。”
许俪昕露出一笑,将牛奶推到他的嘴边,“好,那你喝了,这是我婆婆特意为我冲泡的,你替我喝了这心意。”
“你怎么不喝?”
许俪昕指指她凸起的小腹,“孩子似乎不喜欢甜的,我喝了,就有些反胃。”她指着长台上的料理,“我要吃那盘上的柠檬。”
“好。”薛政祺轻吻着她的脸颊,轻抚着她的小腹,“等我。”
许俪昕看着他的背影,真的觉得很帅气,她的幸福,终于来了。
“许俪昕。”
这个声音……
许俪昕转过头,就看到似笑非笑的白厉晖,“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最好永不再见。
“白厉晖。”
他做出噤声的手势,“你想让你老公知道他新娘的前前男友来了吗?”
许俪昕紧抿着唇,愤愤转身,白厉晖得逞的理理衣领,随着许俪昕消失在拥挤的人潮里。
许俪昕根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来到这里,她双手环凶,“白厉晖,你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用意?”
“我来抢婚。”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以为我会相信?”许俪昕可不相信,按他的性子,是不会再去在意一个过期的人,她在他的心里,早已过了保质期,“白厉晖,我不管你出现在这里何意,现在就给我出去,以后都不要让我看见你。”
“这么绝情?”白厉晖努着嘴,“俪昕啊俪昕,绝情可不是好习惯,我记得,你的前男友陈续,就是因为你的绝情,他才进去牢里的吧,如果你心软一点,他也不至于落得那种地步。”
“他那是自作自受,活该。”
“看看,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脾气依旧一如既往。”
“白厉晖,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让保安请你出去。”
“别急,我还有一个人没见到。”白厉晖露出笑容,“等见到了,我就会默默的离开,好了,再次恭喜你,结婚了。”
许俪昕望着他挥着手的背影,心里泛着恶心,那种变态的人,她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爱慕他呢。
薛政祺打开房门,却找不到陆姿艺的一丝身影,他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他要问个清楚。
他拨通陆姿艺的手机,“姿艺,你在哪?”
陆姿艺站在公交站牌下,霓虹里满是她伤痕的影子,她拖着裙摆在路上漫无目的,嘴唇冻的发紫,“怎么?”
“我有话要问你。”薛政祺紧紧握住手机,他就是想确认一下,“今晚见个面。”
陆姿艺扯出笑容,“今天是你大婚,我这么好意思和新娘抢?你有什么话,改天吧,我现在很累。”她不等薛政祺说完,就径直挂断了电话,确认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问题,她乏了,她丢掉手机,高跟鞋踏过手机的尸体,横冲马路,无数闪光灯就射入她的眼睛里,她紧紧攥紧裙角,望着一辆商务车在极速向她靠近,她竟然不觉得害怕,当车猛的刹车,就在离她五厘米的地方,只需一秒,她就会从地狱中彻底解脱。
她根本听不见司机的咒骂,泪痕滑过她的脸颊,原来,生和死不过如此。
斐然,在最后一秒里,你最幸福的瞬间是什么?你喊着他的名字,是因为他出现在你的最后一秒里了,是吗?
你们共同拥有的记忆,足够陪伴你长眠。
而我,就算活着,也比不上长眠的你。